那些詆毀沈姝的人,並未因裴淵的憤怒而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嘲笑起來。
裴淵又豈能容忍?
這個素來溫文爾雅,極少與人說重話的人,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衝冠一怒為紅顏。
他揚起拳頭朝著那滿嘴汙言穢語的男子麵門上砸去,他雖是文弱書生,可這一拳的力道卻不輕。
那男子冷不丁地遭此一擊,頓時鼻青眼腫,他憤怒地看向裴淵,怒罵道:“你他娘的瘋了吧你,竟敢打老子,都愣著乾什麼,還不快給我上!”
身旁與他一道的人見同伴被打了,忙朝著裴淵擁上來,一群人廝打在一起。
裴淵雙拳難敵四手,臉上、身上不一會兒就布滿了傷痕,他被那群人踹倒在地上,唇角滲出絲絲血跡,俊朗的麵容變得狼狽不堪。
打他的人是西市這邊有名的地痞流氓,周圍彆的客人見了,都不敢多管閒事,紛紛躲了起來,掌櫃的和店小二更是跑得遠遠的。
為首的流氓頭子獰笑著,一腳踩在裴淵的手掌上。
那是他用來握筆的手。
“趕緊給老子道歉,不然,我今日就將你這雙手廢了!”
裴淵臉色一變,痛楚讓他蹙緊了眉頭,可他卻咬緊牙關,一絲求饒都未曾溢出來。
他冷笑一聲,看向這群人的眼中充滿了不屑。
“該道歉的人是你們。”
“你們詆毀沈姝,就該死!”
“那沈姝與你什麼關係,讓你這般維護?”流氓頭子蹲下身來,拍了拍裴淵布滿傷痕的臉,“難不成她是你的意中人?還是說你就是那個與沈姝一起被捉奸在榻的窮酸書生?”
話落,這群流氓看了眼裴淵,突然覺得自己猜對了,紛紛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看他這窮酸樣子,應當就是了……”
“怪不得這麼生氣,原來你就是沈姝的姘頭啊!”
“與沈姝這樣的嬌美人春風一度,滋味如何啊?”
裴淵緊閉著雙眸,任他們百般羞辱,他都隻當是犬吠。
心中也不由對沈姝的處境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現在的他連這群地痞流氓都打不過,他沒有權勢,沒有武功,誰人都可欺。
沈姝亦如此。
裴淵心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他定要出人頭地。
他要考取功名,風風光光迎娶沈姝,要讓這些今日嘲笑沈姝的人後悔!
見不管他們怎麼羞辱,都紋絲不動的裴淵,那流氓頭子怒上心來,又要去踩他的另一隻手,這時,那不知跑去哪裡了的掌櫃的突然帶著一群官兵回來。
“住手!”
掌櫃的在他們打起來的那一刻,就馬上跑出去報官了。
看到裴淵受傷倒在地上,被人緊緊踩住手的畫麵,官兵們忙上前來將這群來不及逃走的地痞流氓抓獲。
掌櫃的忙將裴淵扶起,道:“這位客官,你又何苦去招惹這些人呢!”
裴淵看著痛得有些張不開的手,抿唇道:“裴某不後悔。”
……
寧安侯府。
今日好好的謝小世子的冠禮,就這麼被毀了,長公主勃然大怒,整個侯府的下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妄議什麼,生怕觸怒了主子們。
至於謝承玉,則將自己關在房裡,既不吃也不喝,也不讓人進去伺候。
漆黑的房間裡,謝承玉靠著床沿,癱坐在地上。
腳邊是一壇壇早已喝儘的酒,他拿起一個空了酒壇,見怎麼也倒不出酒來,便將壇子往前一砸,瓷壇砸在不遠處的柱子上,碎落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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