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兆拿著一大筆銀錢,去衙署疏通關係。
然而裡麵的人卻好像不知饜足般,他帶過去的那些銀錢根本不夠用,沈兆隻能罵罵咧咧地回去繼續拿更多的銀票過來,終是得到一個探監的機會。
牢獄裡,那些流民被關了一夜,精神萎靡。
當看到沈兆出現時,流民們都激動地湧上前來,隔著牢房的鐵門,嘶聲道:“沈大人,我們可都是聽了您的吩咐才去做那些事的,您可千萬要救我們啊!”
沈兆緊皺著眉道:“你們可有將我供出來?”
“沒有沒有,我們哪敢啊!”流民頭子忙道。
“那就好,”沈兆鬆了口氣,“我告訴你們,都給我把嘴巴閉緊了,你們要是將我供了出來,那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們!”
“知道知道,這不是還沒審我們嗎,就算想說也沒機會說啊……”有人嘟囔了一句。
聞言,沈兆突然心頭一緊。
“你說什麼?你們在這被關了一夜,還未有人來審過你們?”
“是啊!”流民頭子也納悶,“不知為何,那些衙差們好似將我們忘了似的,關進來後就未曾理過我們了,害得我們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那謝承玉呢?他可有來見過你們?!”沈兆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
“您是說謝小世子?他也不曾。”流民頭子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沈兆驀地往後一退。
他轉身就想要逃離此處,然而還未邁出一步,一群衙役們就突然出現,將他包圍起來,沈兆麵色一變,他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果然,未過多時,一抹玄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衙差們識相地紛紛避讓,讓出一條路來。
隻見謝承玉沉著臉,朝著沈兆走來。
一雙淡漠的眼冷冷地看著他,語氣森冷道:“沈兆,昨夜上京西市燈會遭遇流民襲擊,可是你所為?”
沈兆被他那周身可怖的氣場震懾到,往後退了退。
他下意識就要狡辯:“謝小世子,此事與我無關,你莫要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像是在聽什麼笑話似的,謝承玉低聲笑了笑,“沈大人恐是不知,方才你與這些流民之間的對話,早已命案獄記錄了下來,你現在狡辯,為時已晚,倒不如識趣點,還能免受審訊之苦。”
此話一出,沈兆臉色早已變得慘白。
“謝承玉,你是知道我會來想辦法進來找這群流民,所以故意在這等著我,好甕中捉鱉?”沈兆滿臉憤怒。
怪不得昨夜就將這群流民抓獲,卻遲遲不審。
就是為了等他來自投羅網。
“沈大人能看清就好。”謝承玉未再和他多說什麼,轉身同身旁的人吩咐了幾句,隨即離開。
至於沈兆,則有得苦頭吃了。
沈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私自放流民進京,擾亂內城治安,令諸多百姓在混亂中受傷,若是上頭不知,便將流民抓了,當成小案來處理,可若讓上頭知曉,造成這混亂的局麵,竟是因沈兆這駐守京郊的百戶故意為之的,那可就不能簡單處置了。
隻是沈兆到底是沈家人,若是將此事上報,恐會連累到沈家,連累到沈姝。
因此在做決定前,謝承玉必須先問過沈姝的意思。
想到沈姝,謝承玉心口發緊。
他想見她。
可他知,沈姝是不願見他的。
沈姝此刻恐怕和裴淵甜甜蜜蜜地在一起吧。
就如昨夜他們一起牽著手逛燈會那般,沒有一絲讓他介入的餘地。
謝承玉垂了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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