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廷遇深邃又灼熱的目光,一直粘在簡夏的身上,直到她坐下後,他才收回視線,又拿起麵前桌上的另外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簡夏側頭看向舷窗外,飛機,已經開始滑行,準備起飛了。偷偷地瞄了對麵的男人一眼,感覺到冷廷遇沒有要和自己說話的打算,她才慢慢放鬆下來,然後,閉上雙眼,假寐。
不知道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真的累了,還是因為現下安穩,很快,簡夏便真的沉沉地睡了過去。
冷廷遇放下手中的文件,又沉又亮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對麵那張白淨又恬靜的小臉上,看了良久之後,他起身,走過去,小心地將簡夏打橫抱起,走向休息室。
將簡夏放到柔軟的大床上,給她脫了鞋子後,他自己也脫了鞋,躺到了床上,簡夏的身邊。
然後,伸手,將簡夏抱進了懷裡,低頭,溫熱的薄唇,落在她眉心的位置。
兩夜都基本沒有睡過,他也真的累了。
那淡淡好聞的味道,還有男人溫暖又寬闊的胸膛,像是磁鐵般,強烈的吸引著簡夏,哪怕,她睡著了。
不自覺地便更近地往冷廷遇的懷裡鑽去,小臉兒在他的頸窩裡蹭了蹭,找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簡夏睡得愈發安穩。
冷廷遇睨著懷裡的小女人,低低一笑,亦沉沉地睡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簡夏感覺到有一個滾燙的東西烙在了自己的身上。
下意識地,簡夏便伸手過去….....
半睡半醒間,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然間,簡夏爭開了雙眼,低頭看去…...ygod!
即使這些年來,簡夏早就習慣了在各種場合各種狀況下淡定自處了,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還是驚訝的差點將嘴張成了o型。
簡夏一時間失了反應,隻有一張小臉,瞬間像朵炸開的紅雲般,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被簡夏壓在身下的男人微微睜眼,睨了一眼懷裡完全失了反應的小女人,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裡,隱忍克製的暗芒,不斷地流轉。
有些難受地擰了擰眉頭,然後,男人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一樣,又閉上了眼睛。
哪怕是裝睡,他也要繼續裝下去。
良久之後,簡夏才回過神來。
當她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彈開了自己的手,然後,想要從冷廷遇的身上滾下來。
隻是,還沒有滾,她便立刻又意識到了什麼。
懊惱地緊咬著下唇,簡夏緩緩抬起頭來,朝頭頂望去。看著頭頂的那張刀削斧刻的絕俊麵龐,確定冷廷遇並沒有醒過來後,她微微鬆了口氣,然後悄悄地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像做賊一樣,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冷廷遇,也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睡。
隻有這樣,才是避免兩個人尷尬的最好方式。
冷廷遇再次睜開雙眼,側頭看向離自己已經有好幾十公分的小女人。
眉峰微攏一下,這次,冷廷遇沒有再選擇繼續裝睡,而是直接起身,下了床。
沉沉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他轉身,出了休息室。
直到冷廷遇的腳步聲消失,簡夏才再次睜開了雙眼。
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她懊惱地想要撞牆。
其實,冷廷遇什麼都知道了吧!………......................................
飛機到達北京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十二點,他們一下飛機,一輛跟惠北市一樣的黑色邁巴赫,便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餓不餓?如果不餓的話,我們到了酒店再吃東西。”車上,冷廷遇一邊低頭看著文件,一邊對著一路上一直沉默著不願意開口的簡夏道。
“總裁,….....”簡夏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抬頭看向冷廷遇,“我想去住西山那邊的彆墅住,不想住酒店。”
冷家在北京西山有彆墅,長期以來一直有傭人看守打掃,以前來北京的時候,她和冷彥,就住在那裡。
她也聽說了,冷彥來北京後,也住在西山彆墅,但是昨天冷彥還在惠南市的醫院裡昏迷不醒,想必,他肯定還沒有回北京吧。其實,她也不是不想住酒店,隻是,不想跟冷廷遇一起住酒店,因為不想在酒店裡,他們之間又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所以,隻得找了這個借口了。
冷廷遇倏地掀眸,看向她。
深邃又沉寂的目光,讓人頭皮發麻。
簡夏受不住,堪堪撇開了視線。
“去西山彆墅。”片刻之後,冷廷遇吩咐前麵的司機,淡涼的聲音裡,不帶一絲的情緒。
“是,冷總。”
簡夏蹙眉,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
車子,快速而平穩地朝西山彆墅區駛去。
兩個人一個人看文件,一個人看窗外的風景,一路無語,可是,心下,卻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穩踏實。
有些人,就有這樣的力量,哪怕他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但是,隻要他在你的身邊,再紛繁混亂的世界,也會即刻安穩。
而冷廷遇,就是這樣的人。
大約一小時左右,車子開進了西山彆墅區的燕西台,停在了冷家的彆墅前。
“總裁,我到了。”下車之前,簡夏禮貌地道。
其實她想說“謝謝”,謝謝冷廷遇親自送她過來,不過,這兩個字卻卡在了喉嚨裡,不知道要怎麼出口。
冷廷遇收了手上的文件,淡淡“嗯”了一聲,然後,就著司機拉開的車門,率先下了車。
另外一邊,簡夏自己推開車門,也跟著下了車。
隻不過,下車之後,冷廷遇並沒有進彆墅的意思,而是站在車門前,抬頭眯著眼前豪華的彆墅。
“總裁,您不進去坐一下嗎?”簡夏不知道說什麼,就隨便問了一句。
冷廷遇掏出香煙跟打火機,點燃,“你先進去吧,我抽根煙。”
話落,他狠狠用力抽了一口。
簡夏點頭,說了一個“好”字,轉身往彆墅裡走。
彆墅的大門,是密碼鎖,簡夏自然知道密碼。
沒有按門鈴,而是熟練地按下密碼,簡夏推門進去。
來到玄關,打算換雙鞋子的時候,簡夏卻看到,鞋櫃前,亂七八糟的躺著四隻鞋子在那裡。
一雙是男式皮鞋,一雙,是女式高跟鞋。那男式皮鞋,是冷彥的,簡夏看一眼便知道。
心,在這一刹那間,就像被潑了一冷水一樣,涼了半截。
冷彥不是在惠南市的醫院裡高燒不醒嘛,怎麼可能在燕西台的彆墅裡。
簡夏不信!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卻又讓她脫了腳下的鞋子,然後,輕輕地往二樓的臥室走去。
待簡夏走到二樓的時候,女人連連的嬌喘呻吟,就如一顆顆快速飛過來的子彈,瞬間擊中了簡夏的心臟,衝擊著她的大腦。
片刻的怔愣之後,簡夏再次邁開步子,一步一步朝之前那間屬於她和冷彥的臥室走去。
臥室的門,毫無顧忌地大肆敞開著。
站在門側,簡夏一眼,便看到了大床上,那兩個緊緊糾纏在了起的人。“彥………我愛你.........啊........嗯........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你愛我嗎?”女子捧雙手捧著冷彥的臉,深情款款地問他。
冷彥背對著簡夏,健碩的身軀,布滿汗珠。
“愛!當然愛!不愛你,我還能愛誰!”
心底築起的那最後一堵防禦的牆,在這一刻,徹底地崩塌離析。
不知道是心痛多一點,又或者是失望多一點,簡夏的眼淚,忽然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完全不受控製地砸了下來。
冷彥啊冷彥,你到底要把我當白癡一樣玩弄到何時?
下一秒,簡夏轉身,調頭大步往樓下衝去。
冷彥,他是惡魔,是魔鬼,她再也不要多看他一眼,再也不要……….
房間裡,忽然響起的腳步聲讓冷彥所有的動作嘎燃而止。
“彥,怎麼啦?”女子捧著冷彥的臉,嘟著嘴問道。
“有人。”說著,冷彥便要抽身從女子身上下來。
“嗯。”女子一把摟住冷彥的脖子,不讓他下去,“不就是傭人嘛,他們不敢上來的。”
冷彥看了身下的女子一眼,即使是傭人,他也沒有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砰!”
忽然,一聲關門的巨響傳進了冷彥的耳朵裡,這下,他確定,剛才的腳步聲,一定不是傭人。
倏地起身,下了床,然後隨手拿過沙發上的一條浴巾,裹在下身,冷彥大步出了房間,朝樓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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