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夏當然明白李複的意思,隻是,她不明白,季詩曼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執法人員,而且有那麼大的能耐,拿到檢察院的逮捕令。
“李秘書,季詩曼她到底是什麼人?”
簡夏雖然沒有真正地去了解過季詩曼的身份,但是,從季詩曼對冷廷遇多年來不斷的糾纏,可是冷廷遇卻一直什麼手段也沒有用在季詩曼的身上,便可以猜測出,季詩曼的身份,一定非常的不簡單。
“季詩曼的父親,就是中常委季鴻鳴。”
——季鴻鳴!
聽到這個名字,簡夏都不禁微微瞪大了雙眼。
難怪季詩曼會那麼的高高在上,傲慢不可一世,像個與生俱來的公主一樣,原來她的父親,竟然是季鴻鳴,國家最高領導人之一。
可是,眾所周知的是,季鴻鳴是一個絕對遵紀守法、鐵麵無私、為人正直,一心一意為老百姓辦好事、辦實事的好領導,怎麼她的女兒就………..
“那,季詩曼她會不會……….”
“簡總監,你放心吧,就算季詩曼敢亂來,她對老板也做不了什麼。”
雖然簡夏仍舊擔心的厲害,卻還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他現在是不是被帶去公安局了?”
“是,我已經和律師在去的路上了。”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簡夏片刻都沒有遲疑,直接發動車子,往公安局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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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執法車輛開進公安局,停穩後,立刻便有人來為冷廷遇拉開了車門,請他下車,然後,恭恭敬敬地帶他去審訊室。
其實,除了季詩曼以外,大家心裡都很清楚,現在,他們隻是接到人舉報,說冷氏存在嚴重的違建和偷稅漏稅的現象,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況且,就算一旦證據確鑿,隻要冷氏拆除違建和補交所有偷漏稅的金額和滯納金後,那麼冷廷遇便什麼事情也不會有。
所以,像冷廷遇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等冷廷遇來到了審訊室,立刻有人將好煙好茶奉上,冷廷遇坐下,拿了根煙,立刻有執法人員打火,傾身過來給他點煙。
冷廷遇點了煙,一雙長腿交疊起,靠進椅背裡,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一邊吐出青白色的煙霧,一邊將領結扯了下來,隨手扔到麵前的桌上,又解開了襯衫的兩顆扣子後,繼續靠進椅背裡,兀自抽煙。
季詩曼站在離他三步開外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舍不得將視線挪開哪怕一秒鐘,哪怕隻是這樣看著冷廷遇,看著他再普通又簡單不過的舉止,她都被他所深深地吸引。
十九歲那年,當她第一眼看到冷廷遇的時候,她便喜歡上了他,以後的數千個日日夜夜,她對他的喜歡,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反而越來越深,越來越濃,深陷進泥沼裡,越來越無法自拔。
“你們先出去吧,我來問他。”季詩曼吩咐審訊室裡的其他兩名執法人員道,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絲毫都沒有偏移地仍舊看著冷廷遇。
“是,季主任。”兩個執法人員點頭,恭敬地退了出去,將門給關上。
看著其他兩名執法人員出去,季詩曼將手中的一個裝著文件的牛皮紙袋甩到桌上,然後,來到冷廷遇對麵的椅子裡坐下,看著他,直到,他將一根煙抽完,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後,她才開口。
“這是我們收到的舉報材料,你不會,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吧?”
冷廷遇笑了,淡淡掀眸,覷了季詩曼一眼,“季主任,你想讓我說什麼?”
季詩曼揚眉,“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們被舉報的違建,還有偷稅漏稅的事情。”
冷廷遇再次掀眸,一雙如潑墨般,沉不見底的深邃黑眸,沉沉地看著季詩曼,嘴角,斜斜地勾起,似笑非笑地道,“季主任,我和冷氏所有的員工,一定會全力配合各部門的調查。”
季詩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認識冷廷遇這麼多年,有太多麵的冷廷遇,是她沒有見過的,就比方說此刻。
此刻冷廷遇的樣子,高深莫測到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她無比期待的目光下,冷廷遇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再沒有了下文。
“你就沒有彆的想說的嗎?”
冷廷遇收回目光,低低一笑,爾後,搖了搖頭,靠進椅背裡,閉上了雙眼,抬手遮住頭頂刺目的日光燈,小憩。
“廷遇,我的意思,你難道不明白嗎?”見冷廷遇這樣一副淡漠絕然的姿態,季詩曼最終沒能忍住,放低姿態,軟聲軟語再次跟冷廷遇開了口。
隻可惜,冷廷遇絲毫沒有要掙開雙眼理會她的意思。
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季詩曼又繼續道,“從十九歲到現在,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四年時間,我都耗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所以,我已經不可能再去愛上彆的任何一個男人,我的這一生,都隻會愛你一個人,也隻會與你一個人糾纏不清。”
對於季詩曼的深情表述,冷廷遇仿若沒有聽到般,沒有任何一絲絲的反應。
“廷遇,我知道,當年你替我頂罪,為了我去坐牢,而我卻在你坐牢的時候,提出跟你分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說著,季詩曼悔恨的眼淚不禁滑了下來,看著冷廷遇,無比卑微地道,“可是,當年跟你提出分手,真的不是我願意的,是我媽逼我的,當年我要來惠南市見你的時候,我媽差點打斷了我的腿。”
“廷遇,……….”說著,季詩曼站了起來,繞過桌子,來到冷廷遇的麵前,去握住他的手單膝跪在了他的麵前,聲淚俱下地道,“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你,哪怕你在監獄的那三年,我對你的愛,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過,所以,知道你出獄去了歐洲,我就立刻瞞著家時所有的人,跑去了歐洲找你。”
握著冷廷遇漂亮又溫暖的大手,見他沒有任何反感的意思,季詩曼俯身,將自己的側臉,貼進冷廷遇的大掌裡,又繼續道,“這麼多年來,隻為了能眼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管不顧,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甚至是好幾次差點和家裡人鬨翻,我也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直到知道你回國了,我才又馬上趕回來。”
季詩曼的話,深情款款,如泣如訴,如果是其他的人聽到,隻怕早就有所動容了。可偏偏這個人是冷廷遇,此刻,他就像一個沉沉睡去的人一樣,對於季詩曼所有情意綿綿的言行舉止,沒有任何一丁點的反應,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廷遇,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隻要是你不喜歡的,我全部都改,我一定不會再做錯事情惹你不高興!你不要不理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說完,季詩曼抬起頭來,無比期盼地等待著冷廷遇給出她回應。
可是,五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三十秒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冷廷遇像是一個被施了魔咒的人般,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絲絲的反應都沒有。
“冷廷遇,你說話呀?”
季詩曼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氣,在這一刻,徹底用儘。她豁地起身,甩開了冷廷遇地手,然後揚手把他那隻遮住眼睛的手,一把給撥開,怒吼道,“冷廷遇,你給我說話!”
冷廷遇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男人,恰恰相反,對於自己不在乎或者是不相關的人,他的脾氣,差到讓人無法相像。
所以,這一刻,被惹怒的,不隻是季詩曼,更有冷廷遇。
當他悠悠地睜開雙眸的時候,一雙深邃的黑眸裡,濃烈的戾氣,如暴雨來臨前的黑雲般,不斷地翻滾。
饒是季詩曼見到,也在心中打了一個寒噤,往後退了一步。
“季詩曼,你讓我說什麼,直接告訴我!”
不止是眼神,就連此刻冷廷遇的聲音,都冷冽刺骨。
“告訴我,你不會愛上彆的女人,你愛的女人,隻有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季詩曼像是豁出去了,一雙蓄滿淚水的大眼睛瞪著冷廷遇,又吼道,“你跟彆的女人上床,不過就是為了氣我,報複我,等你不生氣了,你就會跟我在一起,會娶我,會讓小默叫我媽媽。”
“季詩曼,你以為,如果你的父親不是季鴻鳴季老,我會讓你站在我的麵前大吼大叫?”冷廷遇的唇角,斜斜一勾,溢出無限危險冷冽的氣息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任意妄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不管!”季詩曼歇斯底裡地大吼,三十幾歲的女人,就像一個被嬌縱壞了的孩子,“我才不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也不管彆人會怎麼樣,我隻要和你在一起。”
冷廷遇低低嗤笑一聲,再次明明白白地意識到,和季詩曼這種女人,多說任何一個字,都是在浪費。
“季詩曼,我冷廷遇就算終身不娶,也絕不會和你在一起。”
話音落下,他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個字,再次閉上雙眼,抬手遮住刺眼的日光燈,小憩。
“好!”季詩曼咬牙,就像她愛冷廷遇,再卑微,也有她的底線,“冷廷遇,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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