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夏看著她們母女倆淡淡笑了笑,禮貌地打招呼道,“大嫂,小凝。”
林美玉立刻點頭回答,笑的格外慈愛又溫和地道,“夏夏,我讓廚房幫你燉了一盅燕窩,一直溫著,你要不要喝點,燕窩對你肚子裡的孩子,都好。”
簡夏對林美玉和冷凝母子倆,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敵意,現在,仍舊當她們是一家人,所以,她淡淡地點點頭,“好!謝謝大嫂。”
林美玉一聽,高興極了,立刻吩咐一旁的傭人去廚房端燕窩,然後拉著簡夏坐下。
陸芊芊看著這一幕幕,氣到幾乎想要吐血。以前的時候,整個冷家,至少還有林美玉護著她幫著她,現在,連最後一個林美玉也倒向簡夏那邊了,整個冷家,更沒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她瞪著簡夏的背影,恨恨地咬牙,指甲掐掌心裡,都沒感覺到痛。
二樓的樓道口處,冷彥雙手插在褲兜裡看到陸芊芊的反應,眼底突然翻湧起的厭惡與煩躁,不知道有多濃。
陸芊芊看到樓道口處轉身離開的冷彥,意識到什麼,趕緊抬腿追了上去。
“彥,你又怎麼啦?”
陸芊芊追進冷彥的書房,討好地去接住拉他的手臂。
冷彥煩躁極了,一把便甩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倏地回頭怒吼道,“陸芊芊,你不好好地在你們陸家呆著,又跑回來乾嘛?”
陸芊芊看著他,一雙大眼睛裡霎時就有了淚,“好呀,冷彥,現在連你,都動不動就對我大吼大叫!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哪裡對不起你啦,讓你這麼討厭我!”
“都是我們錯了,都是我們對不起你,都是我們冷家高攀不起你,所以,才讓你對我們冷家的人和事,這麼的不屑和痛恨!”從前那個驕傲又自負的冷家孫大少爺,此刻,就像一個落魄的失意少年,無比痛恨自己更無比討厭陸芊芊地吼道,“陸大小姐,從現在開始,你愛乾嘛就乾嘛,愛去哪就去哪,隨你的便,隻要你不要再來煩我,不要再做出一副那樣痛恨我們冷家人,呆在我們冷家好像是受儘了委屈似的樣子來就可以了。”
“冷彥,你……….”陸芊芊指著冷彥,氣的咬碎了滿口銀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冷彥森冷又淩厲的目光回敬著她,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想起以前簡夏的溫柔體貼,如今陸芊芊的蠻橫跋扈,他整個人都快要炸裂。
“好,我走!我現在就走!”
陸芊芊甩下這句話,扭頭便大步離開了。
冷彥深歎口氣,無力地倒進一旁的沙發裡,閉上雙眼。
他的整個世界,一片混亂!
………....................................
醫院裡的vip特護病房裡,正當累極了的肖美芳在沙發上沉沉睡著了的時候,卻突然被一聲悲慘的尖叫聲驚醒。
猛地睜開雙眼,朝病床上看去。
剛才的慘叫聲,不是彆人發出來的,正是季詩曼發出來的。
“詩曼,你醒啦!”肖美芳喜出望外,立刻便從沙發上起來,大步走到病床前,心急地問道,“詩曼,你感覺怎麼樣呢?有沒有哪裡疼?”
“媽,我的臉,我的臉怎麼啦?”季詩曼抬起那隻完好的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臉上和頭上胡亂地撫摸著,瞪大一雙眼睛,無比驚恐慌亂地問道,“還有,我頭發呢,我的頭發哪裡去了?”
肖美芳心疼地一把去握住季詩曼那隻亂動的手,騙她道,“詩曼,你的臉和頭皮劃傷了,為了縫合傷口方便的,才把你的頭發剃掉的。”
“為什麼要遞掉我的頭發,為什麼?”季詩曼瞪著肖美芳,大氣怒吼。
她的一頭烏黑的長發,是她最喜歡最引以為傲的,現在卻被剃成了光頭,她怎麼能不崩潰。
“詩曼,你聽媽說,頭發剃了沒關係,用不了幾個月,就可以長出來的,沒關係的啊!”
“我的臉呢?那我的臉怎麼回事?為什麼纏著紗布?”季詩曼一把反手抓住肖美芳,“媽,你說我的臉劃傷了,嚴不嚴重,會不會毀容?”“不會不會,詩曼,不會毀容的,現在醫療科技這麼發達,怎麼會毀容呢!”肖美芳緊緊握著季詩曼的手,安撫她,“詩曼,放心吧,媽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聽到肖美芳這麼說,季詩曼鬆了口氣,可是,當她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被裹著石膏的手和腿的時候,又慌亂起來了。
她嘗試著動了動自己裹著石膏的手和腳,可是,不管她怎麼用力,就是動不了。
“媽,我的手和腿怎麼啦?為什麼動不了?”
“隻是骨折,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季詩曼搖頭,拚命地搖頭,“可是為什麼動不了,為什麼一點知覺都沒有?”
說著,她開始拚命地掙紮,拚命地在病床上翻滾起來。
“詩曼,不能亂動,你聽媽媽說…....
.”
“啊!”
肖美芳想要去阻止不停亂翻動的季詩曼,可是卻已經來不及,她一個用力翻滾,往另一側滾下了床去。
“砰!”的一聲,季詩曼整個人,連著手和腿上笨重的石膏,一起砸到了地麵,發出一聲哀嚎。
“詩曼!”
肖美芳嚇到了,趕緊一邊大叫著“來人”,一邊往季詩曼跑過去,抱起她。
“詩曼,你沒事吧!”
季詩曼靠在肖美芳懷裡,淚眼汪汪地望著她,哭著問道,“媽,我的腿怎麼啦?是不是殘廢了,是不是沒有用啦?你告訴我!”
肖美芳心疼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媽已經讓人請了北京最好的骨科和神經科專家過來,明天就會到惠南市給你會診,你的手和腿一定會沒事的,一定可以治好的!”
“媽,你不騙我,真的沒事嘛,真的可以治好嗎?”季詩曼抓緊肖美芳,瞪大眼睛問她。
肖美芳用力的點頭,“媽怎麼可能騙你,你一定會恢複和以前一樣,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那簡夏那個賤人呢?她怎麼樣,她死了沒有?還有冷廷遇,他們沒有一起死掉?”知道自己沒事,季詩曼又咬牙,雙目如淬了毒似般地問道。
“詩曼呀!”肖美芳無奈歎氣,“你現在都已經決定要嫁給茂然了,婚期都定了,以後可不可以不再惦記那個冷廷遇,好好的跟茂然過日子?”
“誰要嫁給錢茂然,我才不嫁給那個廢物。”季詩曼緊抵著後牙槽,雙目因為太發狠,變得猩紅,“要嫁,我也隻會嫁給冷廷遇,這個世界上,隻有冷廷遇才配得上我。”“詩曼,……….”
“媽,你告訴我,簡夏那個賤婊子有沒有死,她有沒有死?”
肖美芳無奈到了極點,隻得實話實說道,“簡夏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有事的,是冷廷遇,他現在都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沒醒呢。”
季詩曼的眼睛,倏地瞪的比銅鈴還大!
即使她失去了理智,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徹底傻了。
簡夏什麼事情都沒有,而冷廷遇卻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那一定是為了保護簡夏,冷廷遇才會傷的那麼重的。
“我要殺了簡夏那個狐狸精,我要殺了………”她!
“夠了!”
就在季詩曼瘋了的咆哮聲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季鴻鳴推門而入,臉色,如暴雨來臨前的天空般,黑沉的可怕,而且是從未有過的黑沉。
剛才季詩曼的話,他聽了十有八九。
季詩曼這個女兒,已經瘋了,徹底地沒了人性和理智,瘋了。
季詩曼和肖美芳皆是沒有料到季鴻鳴會突然出現,更加沒有料到,他的怒氣,會如此之重,他吼出來的兩個字,更是將她們母女嚇的半傻,當即便愣在了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麼多年來,季鴻鳴即使再生氣,也何曾像此刻這般,渾身上下都冒著三丈怒火,那陰沉的臉色,仿佛下一秒,天都要塌了。
怒瞪著地板上的有些怔忡的母女倆,季鴻鳴仍舊是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告訴你,詩曼,你要是敢再耍著花招去傷害簡夏一根毫毛,我就打斷你的兩條腿,一輩子把你關在家裡,你哪兒也彆想去,更加彆想跟外麵的任何人有任何的接觸。”麵對眼前的季鴻鳴,季詩曼震驚到無以複加,良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以同樣的方式,吼回季鴻鳴道,“到底我是你的女兒,還是簡夏那個狐狸精賤婊子才是你的女兒,你要這樣護著她?”
季鴻鳴眯著季詩曼和肖美芳,薄唇緊緊地抿著,唇邊兩條深刻的法令紋,昭示著他此刻身上的怒氣有多重。
饒是季詩曼這樣瘋了的女人,也被季鴻鳴那樣不容置喙的威嚴十足的眼神,看的開始慌亂不安起來。
所以,片刻之後,她便敗下陣來,悻悻地收回了視線。
“詩曼,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繼續為非作歹下去,我絕對不會再管你這個女兒,但是,簡夏我不會不管,因為她是你姐姐的女兒,是我的外孫女。”就在季詩曼心虛地敗下陣來的時候,季鴻鳴也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怒意,緩緩開了口。
在他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肖美芳和季詩曼母女,都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季鴻鳴,以為自己聽錯了。
“鴻鳴,你說什麼?”肖美芳震驚地問道。
季鴻鳴眉頭一擰,“我說,簡夏是悅瑤的女兒,是我的外孫女,以後你們若是敢再做出任何傷害簡夏的事情來,休怪我無情。”
得到季鴻鳴的確認,原本還隻是一條腿跪在地板上,抱著季詩曼的肖美芳,身上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軟了下去,癱坐到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跟肖美芳無聲的震驚相比,季詩曼的反應,則要強烈太多,她拚命地搖頭,大叫著道,“那個狐狸精賤婊子怎麼可能是季悅瑤的女兒,不可能!
“詩!曼!”季鴻鳴一聲怒吼,聲間在不算大的病房裡,不斷回響,強烈震動人的骨膜,他怒火中燒地看著季詩曼,最後道,“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一意孤行下去,你就不再是我季鴻鳴的女兒。”
話音落下,他半秒都沒有多呆,轉身,大步離開。
肖美芳和季詩曼兩個人癱在地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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