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番外長痛,不如短痛!
一個下午,嚴晚晚都坐在自己房間陽台的沙發裡,偶爾發呆,偶爾拿出手機來,查一些關於懷孕生孩子的資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盯著手機屏幕看著看著,便陷在沙發裡,睡著了。
而樓下的客廳裡,藍嵐也是一個人坐著,相比嚴晚晚這個當事人的閒適安逸,藍嵐則是抽了整整一個下午的煙。
這輩子,四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你今天這般苦惱與艱難過。
舉棋不定,左右為難,這些,從來都不是藍嵐的性格。
在商場上,她殺伐果決,無往不利。可今天,她實實在在的被嚴晚晚這個女兒給難倒了。
一個下午,幾個小時,她整整抽了兩包煙。
兩包煙抽完之後,她的心裡,終於有了決定。
長痛,不如短痛!
“李姐,去榨一杯鮮橙汁來給我。”
將最後一根香煙,摁滅在麵前已然堆了滿滿一整缸的煙灰缸裡,藍嵐淡淡地吩咐道。
李姐看到終於開口說話的藍嵐,立刻便點頭答應一聲,轉身去了廚房榨橙汁。
等李姐榨完橙汁出來,端給藍嵐的時候,卻並不見她喝,而是端著,往樓上去。
“你再準備點小點心。”藍嵐走了向步,又停下來,吩咐李姐一聲。
李姐猜出來,藍嵐肯定是端去給嚴晚晚喝的,滿心歡喜地答應一聲,又去廚房,準備嚴晚晚喜歡的小點心。
藍嵐上了樓,卻並沒有直接去嚴晚晚的房間,而是端著那杯橙汁,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走到床頭櫃前,將手裡的橙汁放下,然後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找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來。
看了看,確實沒錯,她倒了五顆白色的藥丸出來,用力捏碎,然後,放進裝滿橙汁的杯子裡。
白色無味的藥粉,一灑進去,瞬間便沒進了橙色的橙汁裡,根本無法找出任何的痕跡來。
端起杯子,輕輕晃動幾下,確定裡麵的藥粉徹底融化之後,她又起身,出了臥室,往樓下走去。
樓下廚房裡,李姐炸了幾塊紅糖糍粑糕,等藍嵐進來的時候,剛好差不多了。
“把點心和這杯橙汁一起給晚晚送上去,看著她喝了,再端下來。”把橙汁又交回到李姐手裡,藍嵐吩咐道。
李姐抬頭看了一眼藍嵐,雖然覺得她的行為有點怪,可是,也沒有怎麼多想,點頭答應一聲,端著那杯橙汁和紅糖糍粑糕,往嚴晚晚的房間而去。
來到嚴晚晚的房間門口,李姐敲了敲門,可是,裡麵沒有任何的動靜,李姐又敲了敲門,等了一小會兒,聽到裡麵仍舊沒有任何動靜的時候,李姐心裡微驚一下,立刻便推門而入。
當走進嚴晚晚的房間,李姐一眼看去,也根本沒有看到嚴晚晚的影子,正當她擔心地想要去洗手間裡找人的時候,卻在微風卷起的白紗後,看到了正坐在陽台的沙裡睡著的嚴晚晚。
李姐大步過去,十一月初的天氣,不過十幾度,嚴晚晚卻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套頭衛衣,身上什麼也沒有蓋,在陽台上睡著了。
白天有太陽曬著的時候還好,現在太陽下山了,涼風一吹,李姐身上穿著兩件衣服都覺得冷,更何況是隻穿著一件單薄衛衣的嚴晚晚。
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李姐回到房間,從櫃子裡拿了一條毯子出來,然後去給嚴晚晚蓋上。
不知道是沙發裡睡的不舒服,還是真的冷到了,毯子才蓋下去,嚴晚晚便猛地一驚,醒了過來。
“小姐,我吵醒你了吧!”
見到醒過來後,滿眼警惕地看著自己的嚴晚晚,李姐格外溫和地笑著道。
確認眼前的人是李姐,嚴晚晚這才鬆懈了下來,抬眸看一眼陽台外,已經開始壓下來的暮色,聲音有些軟糯糯地問道,“李姐,幾點了。”
“快六點了,餓了吧!”說著,李姐將她端來的橙汁和紅糖糍粑糕拿到嚴晚晚的麵前來,“這是我剛弄的,紅糖糍粑糕還熱呼著,你吃點,我下去做晚飯,一個小時後就能吃了。“嚴晚晚被冷風吹的渾身一個寒戰,攏了攏身上的毯子,點頭道,“嗯,謝謝李姐。”
李姐聽著嚴晚晚的那句“謝謝”,不由地便是一陣心酸。
她在藍嵐這兒也做了七八年了,雖然以前嚴晚晚來藍嵐這兒的時候並不多,可是,也算是看著嚴晚晚長大的。
“小姐,其實你是一個好女孩,懂禮貌,尊重人,做事又體貼細致,怎麼和董事長就老是相處不來!”說著,李姐一聲歎息,又道,“其實這麼多年,董事長一個女人,不容易。”
嚴晚晚看著李姐,隻是微扯唇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李姐又是一聲歎息,這才轉身,離開了。
懷孕十八周,正是味口最好的時候,再加上嚴晚晚確實是有些渴了餓了,看著小桌上放著的自己喜歡的紅糖糍粑糕,還有那杯橙汁,她端過來便大口地喝了起來。
一口氣,一杯橙汁喝了大半。
等解了渴,她又端過那碟紅糖糍粑糕,美美地吃了起來。
這些她喜歡的小甜點,在學校,想吃也沒得吃,也隻有來藍嵐這兒的時候,李姐做給她吃。
一碟紅糖糍粑糕,也不多,大概六七塊,嚴晚晚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解決了。
吃完了紅糖糍粑糕,她又將剩下的小半杯橙汁給解決了。
喝飽喝足,她饜足地舔了舔唇角,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這不過一天的時間,可比起昨天來,肚子好像又大了。
抬手輕輕地撫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揚起唇角便笑了,心裡默默地道:寶貝兒,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照顧你,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要和我一起,乖乖地等著爸爸一起回來,好嗎?
心裡默默地說完這一段話,嚴晚晚看著自己的肚子又是一笑,然後起身,準備把碟子和杯子拿到樓下廚房去。
隻是,她才站起來,便一陣眩暈襲來,緊接著雙腿一軟,她又跌進了沙發裡。
她這是怎麼啦?
嚴晚晚努力抬了抬似乎在打架的眼皮,想要強打起精神來,可是,大腦的意識,卻漸漸地,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她努力想要保持清楚,努力想要站起來,可是,大腦卻已經不受了自己的控製。
最後,在僅剩最後一絲清明的時候,她聽到,房門被從外麵推開的聲音。
側頭,透過明淨的玻璃推拉門,隱隱約約中,她分明看見,藍嵐朝她走了過來。“媽……….媽..........不要動..........我的孩子..........求你..........不要動..........”我的孩子!
最後的聲音還沒有說出口,黑暗襲來,徹底包裹了嚴晚晚,她閉上雙眼,昏睡了過去。
藍嵐走到陽台,昏暗的光線下,嚴晚晚眼角那顆懸著的淚,瞬間刺痛了她的眼。
伸手過去,她擦乾嚴晚晚眼角的淚水,憐惜地輕先嚴晚晚柔軟的長發,眼裡,瞬間氤氳起一層淡淡的霧氣。
“晚晚,彆怪媽媽,你才19歲,你的人生還很長,不能全部毀在了這一個孩子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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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嚴晚晚睜開雙眼醒來的時候,頭頂,是白的晃眼的天花板,刺眼的白熾燈就那樣大開著,強烈的光線一束束,炫耀著張牙舞爪地照射進嚴晚晚的眼球,讓她相當不適地趕緊眯起了雙眼。
微微側頭,還是白色的牆壁,還有嵌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兩張咖啡色的單人沙發,原木色的小茶幾,原木色的衣櫃。
再近一點,是一個原木色的床頭櫃,然後,是一個打吊針用的掛杆,掛杆上,還掛著一瓶藥水,藥水正一滴一滴往下滴。
順著那藥管子,嚴晚晚的視線一直向下,最後,停留在了一個紮著針的手背上。
她動了動手指,那是她的手背。
這是在醫院?
她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她怎麼就躺在醫院裡了?
嚴晚晚動了動,然後雙肘撐起自己的身子,想要坐起來。
可是,她才動,下腹處,便有一種強烈的痛感傳來。
那種痛感,很奇怪,從未有過。
她不敢再動,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愣了愣。
下一瞬,當她意識到什麼的時候,立刻便掀開了身上的被子,去摸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