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這句話,她幸福的死去,也值了。
“李濟廷,她是你愛的女人,你的妻子,那我呢?我算什麼?”忽然,端木玉嬌隱忍克製的情緒,便到達了崩潰的臨界點,倏爾全部爆發出來。
她看著那麼對另一個女人那麼深情那麼溫柔的白季李,對自己卻是那麼狠心那麼絕然的他,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刹那洶湧而出。
“你說,我算什麼?”她怒吼著,咆哮著質問,淚水滿麵,“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願意為了你做,最後,因為你,連所有的親人都失去了……….你告訴我,在你心裡,我算什麼?”
大家看著這一幕,心裡,終於是有了頭緒。
原來,這個不怕死的端木玉嬌,隻不過是個癡情女罷了,為了情,哪怕性命也能豁得出去。
眾人心中,不禁唏噓,對端木玉嬌生出一份同情來。
端木玉嬌那些震耳發潰的聲音在耳邊,讓嚴晚晚的心都是震驚的。
同樣身為女人,而且同樣是愛著白季李的女人,此刻,她卻沒有一絲絲的勝利者的心態。
有的,亦是同情,甚至是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虧欠。“嬌嬌,我不是季濟廷,我是白季李。”麵對端木玉嬌最痛苦的質問,白季李能給她的,也隻有這樣一個答案。
端木玉嬌看著他,笑了,“那你為什麼認識我?為什麼叫我叫的那麼親熱?為什麼不讓他們把我殺了?”
“嬌嬌,你父親和你的兄弟所做的一切,跟你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們落網,是遲早的事情,而你,可以在英國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屬於我自己的生活?!”端木玉嬌冷冷地笑,“那是什麼?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
“嬌嬌,當初讓人把你送走,就是不想讓你和整件事情有任何的牽扯,就是希望你能自己一個人,好好地過下去。”白季李的目光,落在端木玉嬌的身上,微一聲歎息,“如果你回來,隻是想找我算帳,那我跟你走,你放了晚晚。”
端木玉嬌笑,帶著最後一絲的幻想問道,“李濟廷,是不是我帶你走了,你就會娶我,跟我結婚,然後,我們永遠都生活在一起?”
白季李看著她,眉宇緊擰,隻給出她五個字的回答。
他說,“我是白季李。”
嚴晚晚則是看著白季李,心情複雜的像是有台攪拌機在心裡不斷地翻攪一樣。
“你閉嘴!”端木玉嬌再次怒吼,“什麼白季李,你就是個混蛋!你們這些人,統統都是混蛋,為了達到目的,你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比我父親,比我的那些哥哥,都更讓人痛恨一百位一千倍一萬倍!”
眾人看著情緒近乎失控的端木玉嬌,皆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不愛我,更不肯娶我,是嗎?”端木玉嬌一笑,猛然用力勒緊了嚴晚晚的脖子,槍管更緊地抵在了嚴晚晚的太陽穴,“那好,我就殺了她。”說著,端木玉嬌做勢便要扣下扳機。
“嬌嬌!”
“怎麼,你怕了?”
嚴晚晚被端木玉嬌勒的呼吸困難,如果說此刻,她心裡一點畏懼都沒有,那絕對是假的,所以,她閉上了雙眼,將自己所有的情緒與白季李隔絕。
“放了她,我跟你走。”
“那你會娶我嗎?”端木玉嬌固執地重複。
白季李無奈,“嬌嬌,你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女人,你應該有屬於你的幸福。”
端木玉嬌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了,你要我拿什麼去幸福?”
白季李看著她,沉默,無言以對!
早就意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幕,隻是沒想到,端木玉嬌竟然這般的偏執與絕然。白季李的沉默,讓端木玉嬌徹底地絕望,她緩緩扣動扳機,笑靨如花,“既然活著那麼痛苦,不如去死!但我一個人痛苦,一個人死,那樣多沒意思呀!”
看著端木玉嬌的動作,白季李終於拔出槍來,瞄準了端木玉嬌,“嬌嬌,你知道我的槍有多快的,在你殺了晚晚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其他所有的警察站在大廳裡,他們已經不是在執行任務了,而是在看一場精彩的感情大戲,一聲震撼心靈的感情大戲。
“李濟廷,你終究是個混蛋,終究是配不上我這傾儘所有的愛戀!”端木玉嬌看著他,臉上的淚痕那麼清晰,唇角卻漸漸咧開,笑了,笑的癡傻與癲狂,“我祝你和嚴晚晚隻要在一起,便分分秒秒痛苦不堪,最後不得善終,不得好死;如果你們有孩子,那就祝你們的每一個孩子都會死在繈褓裡,永遠都不能長大成人……….”
“砰!”“晚晚。”
也就在端木玉嬌用力去扣下扳機的同時,白季李箭步向前,猛然伸手,一把將嚴晚晚從端木玉嬌的手裡拽了過來。
巨大的槍聲響起,嚴晚晚被一股猛然的力道,拉入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寬闊胸膛,爾後,她的耳邊,除了那不斷回響著的槍聲,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人,看著倒在地上血泊裡的端木玉嬌,皆是放下手中的槍,垂下了腦袋,像是在默哀,又像是被震驚的失了魂魄。
嚴晚晚漸漸回過神來,睜開雙眼,想要回頭去看,卻被白季李的大掌,死死地扣住了後腦勺,爾後,他沙沙啞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道,“晚晚,彆看!”
嚴晚晚卻不聽,固執地扭頭,垂眸,朝身後的端木玉嬌看了過去。她就那樣倒在血泊裡,一雙漂亮的眼睛圓睜著,帶著滿滿的痛苦與恨意,還有絕望;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如妖治的曼陀羅一樣盛開著;雪白的額角位置,破了一個窟窿,有鮮豔的液體,還在汩汩地往外流;而她手上握著的那把槍,槍管還在冒著縷縷青白色的煙霧。
她自殺了。
端木玉嬌自殺了。
她就這樣,以這種最直接而最絕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愛情,還有生命!
一個人,是有多麼的絕望,才會選擇這樣悲壯的方式,在自己最愛的男人麵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著端木玉嬌,忽然,淚水便盈滿了嚴晚晚的眼眶。
在麵臨死亡的那一刻,她都不曾想過要哭,可是,此刻,眼淚卻完全抑製不住,洶湧而出。白季李大掌用力,強行將她的腦袋掰了回來,然後低頭,去親吻她的發頂,沉沉道,“我先送你回去。”
說著,他去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想要牽著她離開,可是,嚴晚晚的雙腿卻像是被粘住了般,她怎麼也不願意動。
白季李無奈,隻得微俯身下去,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什麼也沒有交待,更是沒有去看任何人一眼,隻抱著嚴晚晚,大步離開。
龍鐘宇看著白季李抱著嚴晚晚大步消失的身影,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吩咐道,“收拾一下吧,其它的事,等白隊回來再說。”
“是。”其他大廳裡的警察點頭答應。
龍鐘宇淡淡點頭,再次深歎口氣,也大步離開。
……….....................
黑色的悍馬車廂裡,一個人認真地開著車,一個人蜷縮在副駕駛的位置,逼仄的車廂裡,除了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來的“茲茲”聲,便再有沒有其它任何的聲音,死寂般的沉默,在車廂裡無限地蔓延。
市局離盛世名流並不遠,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黑色的悍馬便開進了盛世名流的地下車庫。
白季李停好車,熄火,然後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再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俯身進去,給嚴晚晚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抱她。
“不用,我自己走。”
說著,她已以抬腿,自己滑下了車。
白季李垂眸定定地看著同樣是垂著雙眸的嚴晚晚,伸手過去牽住她仍舊冰涼的小手,然後,拉著她一起微電梯走。
一路牽著嚴晚晚進了家門,白季李讓她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然後,去打開了電視,調到她喜歡的頻道,又走回她身邊,把遙控器放下。
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白季李仍舊是什麼也沒有說,又轉身去廚房,燒水。
拿開水壺接了水,放到燒水的底座上,按下開關後,白季李就站在那兒,耷拉著雙眸,看著亮著指示燈,正在燒水的水壺,靜靜地出神。
他有想過,並且已經做了決定,一旦端木玉嬌真的對嚴晚晚開槍,他就會親手將她射殺。
他了解端木玉嬌的身手,知道她開槍的速度,曾經,他還手把手教過她。
隻是,他曾來都沒有想過,端木玉嬌的那一槍,最後,竟然會打在了她自己的頭上。
她確實是痛苦絕望至極了,所以最終,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親手了結了一切。
其實,隻要端木玉嬌開口,除了娶她,除了跟她在一起,他可以給她其它的任何補償。
可最終,她卻選擇了一條最絕然也是狠毒的方式,詛咒他,讓他愧疚,一世不安。
很快,“吧嗒”一聲,水開了。
白季李回過神來,拿過杯子倒了半杯開水,又對了些涼水,然後,出了廚房,去客廳。
才走到客廳與餐廳交界的地方,抬眸看過去,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嚴晚晚已經蜷縮在了沙發裡,閉上了雙眼,像是睡著了般。
但是白季李清楚,她沒有睡著,她隻是暫時不想跟他說話而已。
大步過去,將手裡的溫開水放到茶幾上,白季李單手撐在沙發靠背上,俯身下去,親吻嚴晚晚的眉心。
“你一個人呆一會兒,我回趟市局,很快回來。”
嚴晚晚密密麻麻的長睫毛輕輕顫動一下,卻並沒有睜開眼,更沒有說話。
白季李沉沉看著她片刻,再次輕吻她一下,這才直起身子來,轉身,大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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