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李看著她,沉默一瞬之後,終是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劉局長身邊的時候,他又停下,看向劉局長。
劉局長明白他的意思,保證道,“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愛人的,隻是問一些該問的問題而已。”
白季李這才放心,淡淡點頭,走了出去。
待白季李出去之後,劉局長關上門,朝嚴晚晚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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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柏枝到達市局的時候,是劉局長帶人親自去迎接的。
原本,嚴柏枝還不願意相信,嚴心語真的跳樓自殺了,可是,後來劉局長親自給他打電話,說嚴心語的屍體,已經帶回了市局,就停在市局的停屍房裡,嚴柏枝才不得不信了。
掛斷劉局長的電話之後,一路上,嚴柏枝都靠在椅背裡,閉著雙眼,沒有說個過個字,可是眉宇間溢出來的悲痛卻是無法騙人的。
從確認事實,到車子來到市局停下,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可是就是這短短幾十分鐘的時間裡,嚴柏枝便像打了一場敗仗歸來的將軍,整個人都是頹敗的。
“老劉,我要聽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下車來,看到劉局長和眾人,嚴柏枝半個字的廢話也沒有多說,因為他此刻沉痛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劉局長沉重地點點頭,對著嚴柏枝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來道,“嚴市長,先裡麵請。”
嚴柏枝看他一眼,抬腿大步走向市局裡麵走,劉局長等人則緊跟在了後麵。
來到市局的會議室,待嚴柏枝坐下,劉局長倒也是沒多說什麼,而是直接讓人播放當時餐廳裡的監控錄下的視頻,將當時的一切事實情況,用最直接有力的證據,播放給嚴柏枝看。
嚴柏枝看到監控畫麵裡一開始隻有洛鎮浩的時候,還很鎮定,但是,當看到嚴晚晚出現,洛鎮浩為她拉開餐椅的時候,便憤怒的拍案而起,怒吼道,“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出現在畫麵裡,心語的死,跟他們兩個有什麼關係?”
“嚴市長,您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請您先冷靜,等看完這段監控錄像,您就會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一旁的劉局長安撫嚴柏枝道。
原本,他也隻是聽外界傳說,嚴柏枝一直痛恨藍嵐和嚴晚晚母女倆,卻一直視養女嚴心語如己出,如今看來,傳聞確實是不假。
但是,白季李能看上並且處處保護著的女人,劉局長相信,肯定不會差,況且,從剛才他和嚴晚晚的談話中,他也能感覺到,嚴晚晚是個涵養不錯的姑娘。
嚴柏枝一雙怒火中燒的眸子沉沉地眯了劉局長一眼,不得不壓下心裡所有的怒火,繼續坐下,看向視頻畫麵。
其實,洛鎮浩喜歡嚴晚晚的事情,他是早就知道的,當年嚴晚晚還未曾畢業前,洛鎮浩的父親就跟他提起過,說洛鎮浩喜歡嚴晚晚,希望兩家能夠結成親家。
當時的嚴柏枝在飯桌上,雖然沒有當場答應,但是卻也沒反對,而且在後來的言行中,是默認了這場婚事的。
後來鬨出嚴晚晚跟白季李的事,然後嚴晚晚又出走三年,他自然也就希望嚴心語能夠代替嚴晚晚,嫁入洛家的。
很快,嚴心語怒氣衝衝的闖入畫麵裡,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從嚴心語憤怒的樣子裡可以看出,嚴心語一定是罵了嚴晚晚。
接下來沒一會兒,嚴晚晚就離開,畫麵裡,隻剩下嚴心語抱著洛鎮浩的腿,死死地糾纏著不讓他離開。
看到這,即使什麼也聽不到,但是看畫麵裡大家的神色,嚴柏枝也能判斷出,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說了什麼?”就在看到洛鎮浩掰開嚴心語的手揚長而去的時候,嚴柏枝沉聲問道,雖然心裡有火,可是,卻發不出來了。
“嚴市長,當時有餐廳的服務生湊巧用手機錄下了事發時的整個音頻,您要不要聽聽?”劉局長道。
嚴柏枝看著劉局長,沒有說話,隻有兩片薄唇,抿緊成了一條線。
既然嚴柏枝沒說話,劉局長就當他默許了,所以,對著不遠處的下屬示意一眼,下屬點頭,立刻又去播放音頻。
馬上,嚴心語口不擇言的咆哮聲在會議室裡響起,她和洛鎮浩所有的對話,特彆是她威脅洛鎮浩要自殺的話,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衝擊著嚴柏枝的耳膜,就算他一開始有再大的火氣,再悲傷的痛,此刻,也隻能默默地往自己肚子裡咽了。
“當時在場的有多少人?”音頻還沒有聽完,嚴柏枝開口問一旁的劉局長道。
因為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也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了,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
嚴心語自已不要臉,自己沒有了尊嚴,自己想找死,從音頻裡,他已經聽的清清楚楚了。
“當時在場用餐的人和服務員加起來,大概是30個人的樣子,不過嚴市長請放心,我們都已經叮囑過當場的目擊者了,他們不會將事情泄露出去。”劉局長猜到嚴柏枝的心思,立刻回答道。市局刑警隊的辦事效率,可不是一般的快,再加上這件案子特殊,自然得辦的更加迅速。
嚴柏枝緊抿了一下雙唇,沉沉地深吸口氣後問道,“洛鎮浩和嚴晚晚呢?他們在哪?”
“洛鎮浩暫時在審訊室裡,至於您的女兒嚴晚晚,……….”劉局長遲疑一下,又接著回答道,“在白季李的辦公室裡。”
嚴柏枝原本就相當難看的臉色再次沉了沉,沉的不能再沉地怒聲道,“讓嚴晚晚過來見我。”
“好,我現在就讓人請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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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晚晚來到會議室的時候,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嚴柏枝一個人了,會議室裡低沉的氣壓,讓人呼吸都感覺有點困難。
嚴晚晚走過去,抬眸看向嚴柏枝,他眉宇間的悲傷和冷冽,是她沒有見過的。
嚴心語死了,想必,嚴柏枝很難過,畢竟,那是她一直寵著的親女兒。
感覺自己身側的光線,被一道高桃的身影給遮擋住了,一直沉寂在悲痛與憤怒中的嚴柏枝這才回過神來,緩緩看向身側。
當看到站在自己身側的,是臉無表情眼神裡透著冷漠的嚴晚晚時,嚴柏枝心裡壓抑的失去女兒的痛與憤怒,在瞬間爆發出來,他豁地一下站起來,揚手就要朝嚴晚晚的臉上甩下去。
隻不過,在他的手才揚到半空中的時候,卻被忽然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的一大用力的大掌給鉗製住了。
白季李不放心,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當看到嚴柏枝眼裡燃起的憤怒時,他預料到嚴柏枝的下一步動作,箭步便衝了進來。
“白季李,你放肆!”手被白季李緊緊地用力握住,下一秒,嚴柏枝威武冷冽的眼神掃向他,怒聲嗬斥。
白季李硬朗的眉宇一擰,沒有一絲要服軟的意思,仍舊緊握著他的手腕,同樣冷冽又無情的目光回敬著他,質問道,“嚴市長,晚晚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你這個親生父親每每一見到她,便不問青紅皂白,隻使用暴力!還是說,對待問題,你隻會使用暴力來解決?”
“白!季!李!”
“二哥,讓他打吧!”嚴柏枝咆哮的聲音才落下,嚴晚晚便看向身邊的白季李,伸手去握住他緊緊拽著嚴柏枝手腕的那隻手,淡淡笑著道,“畢竟她寵了二十幾年的女兒死了,還死的那麼慘。”
白季李眉頭再次一擰,眼睜睜地看著嚴柏枝揚起另外一隻手,“啪”的一聲,狠狠地落在了嚴晚晚的臉上。
伴隨著那響徹整個會議室的清脆的巴掌聲,嚴晚晚的腦袋被打的偏向一側去,嘴角,有血絲溢了出來。
白季李看著,隻感覺心臟被利器猛地紮了進去,一陣緊接著一陣的鈍痛,迅速地傳來。
他不是阻止不了嚴柏枝的這一巴掌,隻是嚴柏枝的這一巴掌不打下去,他便會永遠在心裡記恨上嚴晚晚了。
這個道理,他懂,嚴晚晚更懂。
所以,當嚴柏枝再次揚手朝嚴晚旬落下去的時候,他沒有再去阻止。
“嚴晚晚,你妹妹死了,她死了,你現在開心了,你開心了!”狠狠的一巴掌之後,嚴柏枝還不甘心,咆哮的聲音如雷鳴般而至。
“我妹妹?!”嚴晚晚冷冷地笑,嘴角的血絲蔓延,如染了血的刀鋒般片片淩遲著她的心。
“嚴柏枝,不管你願不願意,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雖然還姓嚴,但是,跟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關係。”她側過頭來,再次看向嚴柏枝,笑的肆意且雲淡風輕,“我嚴晚晚,再也不是你嚴柏枝的女兒,以後,我不管做什麼,也不管是生是死,都不需要你嚴柏枝再來過問。”
話音落下,嚴晚晚半秒都沒有再多呆,轉身,便大步離開,那決然的身影,滿身是累累的傷痕。
“嚴市長,晚晚的話,你最好記清楚了。”
咬牙無比痛恨地留下這一句話,白季李亦轉身,大步跟上了嚴晚晚。
嚴柏枝氣的幾近吐血,額頭青筋暴跳著咆哮道,“嚴晚晚,斷不斷絕父女關係,還由不得你說了算,我是你老子,由我說了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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