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乾澀、沙啞,烏鱗子開口問道。
聞言,迎著烏鱗子的目光,洗鏡搖了搖頭。
他知道烏鱗子問的是什麼,五年血戰,在宇文家的支持下,天鱗宗持續流血,至今整個宗門的血液已經快要流乾了,但很可惜這還不夠。
“還不夠。”
話語沒有半分的起伏,給出肯定的回答,洗鏡將逆命丹送到了烏鱗子的麵前。
“接下逆命丹,再挫敗翼州侯一次,爭取一些時間,你天鱗宗剩下的門人弟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能繼續傳承天鱗宗道統。”
看著烏鱗子遲遲沒有接下逆命丹,洗鏡給出了一枚籌碼,亦或者說是一種警告。
聞言,五指攥拳,烏鱗子周身有一股森然的殺氣迸發,橫掃整座大殿,勾勒出屍山血海的幻象。
對此,洗鏡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宛如春風拂麵,隻是冷冷的看著烏鱗子,等待他做出選擇。
最終發出一聲輕歎,好似泄掉了所有心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烏鱗子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我會按照你們所說的做的,不過我會拚儘全力殺掉季讓,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出手阻止。”
再次睜開眼,烏鱗子伸手接過了那一粒逆命丹。
聽到這話,洗鏡笑了。
“我期待著,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話我想侯爺應該會很高興的。”
留下一句話,洗鏡的身影消失不見。
而在洗鏡離開之後,幻化成白鱗子模樣的肖千喻悄然出現。
“烏鱗子道人,你真的想好了嗎?”
看向烏鱗子,肖千喻的話語中有幾分感歎。
她也曾經曆宗門覆滅,所以對此彆有感悟,而現在的天鱗宗相比於過去的獸王宗處境還要淒慘,生生被其他人逼著放乾了自己的血液,何其可悲。
聞言,烏鱗子發出了一聲輕笑。
“千喻道友,你以為現在的我還有選擇嗎?”
聽到這話,肖千喻沉默了,而這個時候烏鱗子的話語聲繼續響起。
“話本裡的英雄豪傑都是以賊首的屍骨鑄就自己威名的,如此才能讓萬民敬仰,而我現在就是所有人眼中的那個賊首。”
“我不死,故事就無法迎來真正的結局,這是七凰宮和宇文家都不能接受的。”
話語平和,無波無瀾,烏鱗子好似真的在講一則故事。
聽到這些話,肖千喻越發沉默,她知道烏鱗子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龍虎山也未必允許。
經過三年的烘托,彙聚在玄州的那股大運已經即將勃發,現在就差一個契機,而烏鱗子的死就是這個契機。
他一死,大運勃發,如果真有龍子存在,大概率就會因此出世,這是七凰宮、宇文家甚至是龍虎山所期待的。
“千喻道友,此次我必死無疑,我希望你能將這件道器交給白鱗子,從此以後她就是天鱗宗的宗主。”
言語著,烏鱗子將上品道器·千雨鱗取了出來。
他不確定肖千喻是否會吞下這件上品道器,但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聞言,沒有再說什麼,肖千喻默默接過了這件天鱗宗的傳承道器。
看到這樣的一幕,烏鱗子乾癟的臉上久違的流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如釋重負。
他並不是什麼好人,殺人奪寶,滅人家門這些事情他都乾過,現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宗門傳承,好在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還算不錯,最起碼不會斷絕。
“老師,我儘力了。”
一念泛起,烏鱗子的心神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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