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帶著趙瑾騰走後,趙懷安才冷冷說道,“江慈,你若是再鬨下去,於你沒有好處,方才雪兒說的話雖重了些,卻也不無道理,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江慈叫住他,“你果真要將雪兒和騰兒交給周錦繡教養?”
趙懷安定住腳步,語氣很是不耐煩,“江慈,不要再鬨了!”
江慈笑了,“趙懷安,我與你成親九載,彼此應該是了解彼此的,你捫心自問,我真是那種拈酸吃醋,胡攪蠻纏的人?”
趙懷安愣了一下,眼神複雜的看著江慈。
想起這九年間的點點滴滴。
大多是江慈孝順婆母、勤儉持家、寬厚待人的情景。
可是……
人都是會裝的,不是嗎?
她如果不是裝的,怎會容不下錦繡?
錦繡還說她若不同意,做妾也行。
可錦繡苦等他九年,對他癡心一片,怎能做妾?
江慈見趙懷安不說話,內心又冷了幾分。
她竟沒想到,九年的付出,竟換不來一句公道話。
她不再奢望什麼,隻淡淡道,“你隨我來!”
趙懷安原不想跟去的,但見江慈已經轉身,他隻得邁開步子跟上。
一路走到趙瑾騰的院子。
趙瑾騰被趙老夫人帶去了鬆鶴堂,石橋也不知所蹤,院子裡隻有幾個灑掃的下人在,江慈推開趙瑾騰的屋子,走到那個落滿灰塵的書匣子前,打開。
便見一個小籠子裡,關著一隻養的油光壯實的蛐蛐。
“騰兒從什麼時候開始玩這些東西的,你知道嗎?”
趙懷安看了一眼那蛐蛐,眼中並沒有驚訝。
江慈一看趙懷安的表情,便知,他是知曉此事的。
她失望至極,語氣越發的冷淡,“你怎能讓他玩這些東西?你可知玩物喪誌的道理?你是要毀了騰了嗎?”
趙懷安不悅道,“騰兒年歲尚小,適當的玩樂,並不是壞事,你一味的管著他,拘著他的天性,才是毀了他!”
“這也是周錦繡說的?”
趙懷安惱怒的瞪著江慈,隻覺得她簡直是無理取鬨。
江慈又瞧見趙瑾騰散落在案台上的字貼,她拿起看了一眼,便甩在了趙懷安的身上,“這就是你說的進步?”
趙懷安接過字貼,瞧見上頭歪歪扭扭的字,臉色亦有些不好看。
但是,就憑著幾張字貼,並不能說明什麼。
騰兒最近明明是進步了,時不時便能出口成章,錦繡也說騰兒聰明,比一般的孩子學的快。
況且,現在東盛國也不提倡死讀書。
一味的拘著孩子,反而適得其反。
“你若是覺得他字不好,我下回跟錦繡說,讓她多給騰兒尋些字貼練練就是!”
江慈垂下眼瞼,明白她現在說什麼趙懷安都聽不進去。
“那金豆呢?金豆從小跟在騰兒身邊,最是能督促提點他,你將他送到哪兒去了?”
金豆是她千挑萬選的人,品性是極好的。
如果有金豆在身邊,騰兒是絕不會玩物喪誌的。
趙懷安道,“他不適合做騰兒的書童,我命人將他送到莊子上去了!”
江慈的手在袖子裡緊緊的握了起來。
即便覺得金豆不適合騰兒,但金豆總歸是她從江家帶來的人,趙懷安總該與她商量過後,再將人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