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飄香齋與趙凝雪吵過之後,江慈回去便寫好了斷親書。
父親壽宴一過,她便差人送去了趙府。
趙凝雪接到斷親書時,整個人都傻了。
娘竟真的要與她斷親!
娘憑什麼?
她不過是多說了娘幾句。
可她說娘,也是為了娘好。
娘竟記恨到要與她斷親。
娘的心胸怎就這般狹窄?
“不,我不簽!”
趙凝雪看著斷親書,連連後退,不肯在上頭簽下自己的名字。
一旦簽了,便意味著她和江慈真的毫無關係了。
再說了,娘的斷親書上就隻有她的名字,並沒有弟弟趙瑾騰。
弟弟不也不喜歡娘嗎?
娘憑什麼隻記恨她,不記恨弟弟?
娘就是重男輕女,嫌她是女兒,便將她拋之棄之。
一旦斷親,她將來嫁人了,娘便有理由不為她添妝。
娘好陰毒的心。
她絕不會讓娘如願的。
趙老夫人也被江慈的所作所為氣的夠嗆。
江慈不僅和懷安和離,帶走了所有嫁妝,之後還告官將剩餘的東西全都搬走了,就連她睡的那張床都沒放過,至今,她都沒有湊齊銀子重新買一張,江慈做了這麼多缺德事不止,如今竟還要與雪姐兒斷親。
這天底下怎有這種毒婦?
趙老夫人道,“對,我們不簽,不能簽!”
一個棄婦,整這麼多幺蛾子有意思麼?
趙懷安冷著臉坐著。
他已被降職,可朝中那些言官卻仍不放過他,時不時參他一本,就連他當職時因為吃壞了肚子,多上了一趟茅房,都被人記錄在冊,告到上頭去。
他一個立過戰功的將軍,如今三天兩頭被人數落。
最可惡的是,他的頂頭上司居然隻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這叫他情何以堪?
翠兒冷眼看著趙家人,冷哼,“你們若是不簽,那我們就隻好報官了!”
趙老夫人一愣,“報官?報什麼官?以什麼由頭報官?”
翠兒道,“趙凝雪當街辱罵親母,當時飄香齋的老板、夥計以及往客,都聽的一清二楚,我問過飄香齋的人,他們都願意出來作證,所以,這罪名是跑不掉的!”
“我勸你們爽快簽下這份斷親書,若真鬨到衙門,那趙凝雪辱罵親母不仁不孝的罪名可就逃不掉了,到時候整個上京都會知道,我家姑娘就算想為她兜,隻怕也兜不住呀,她今年八歲,來年九歲,再過個三五年,也到了議親相看的年紀,這罪名一扣下來,怕是整個上京都無人敢娶了!”
一番話說完。
趙凝雪嚇的臉都白了。
趙老夫人心疼欲裂,摟著趙凝雪,“我可憐的孫女,怎就攤上個這麼個毒婦做娘,這毒婦是要害死你,害死咱們趙家呀,老天爺,你管管這個毒婦吧!”
翠兒懶聽她胡言亂語,將斷親書遞到趙懷安麵前,“趙將軍,你是趙家的主,亦是趙凝雪的爹,你代她簽了吧!”
趙懷安麵色複雜的看著翠兒遞上來的斷親書。
他和江慈和離已有一段時日。
雖說江慈從未有回頭的跡像,但這世間棄婦艱難。
他以為江慈終有一日會回頭。
卻不曾想,他沒有等來江慈的回頭,卻等來了她的斷親書!
但斷親也需要理由。
江慈想無緣無故與雪兒斷親。
他不答應。
他也不信翠兒的話。
凝雪向來知書識禮,怎會做出這種事?
想到這裡,趙懷安抬頭看向趙凝雪,“雪兒,你果真在大庭廣眾之下辱罵你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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