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未來怎麼就還是苟且了？”
林小雅幾乎要氣瘋掉。
這一刻，壓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無奈和悲憤，若洪水決堤一般噴薄而出。
“我讀初中時，家中突遭變故。”
“原本富足的家，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我在學校裡，受儘了老師和同學的冷眼。”
“他們不僅譏諷我，嘲笑我，還打我罵我。”
“那些年，我都是在屈辱中咬牙撐過來的！”
“本想著熬過這些苦難的日子，能夠去讀大學，然後出來找份好工作改變窘迫的生活。”
“可是，大學還沒讀，爸爸就一病不起，媽媽和姐姐相繼離世！”
“那時候，我的天都塌了！”
“若不是家裡還有爸爸和姑姑，我早就不想活了！”
“活著，真特麼的太痛苦！嗚嗚嗚……”
說到這裡，林小雅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林潔已是滿眼淚水，疼惜的將林小雅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南慕塵沒有說話，安靜的讓林小雅將心中的悲苦全部釋放出來。
林小雅的情緒漸漸平緩。
她掙開林潔的懷抱，狠狠擦去淚水。
“我知道，那些詩和遠方，隻是一個幻想。”
“在這個黑白顛倒、混蛋橫行的世界裡，哪裡還有什麼未來！”
“可是，這些黑暗的日子，我都是靠著這些幻想，不斷激勵自己、麻醉自己，才苦苦撐著活到今天的！”
“你為什麼這麼殘忍，連我這一丁點的希望都要打碎！”
“南慕塵，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你是不是為郭氏做事，也想著把我們家這最後一點的家當搶走？”
林潔急忙止住林小雅繼續發飆，“小雅，冷靜一點，南先生沒有惡意的。”
“發泄完了嗎？”南慕塵遞給她一張紙巾，“發泄完了，就冷靜下來做點可以改變現狀的事。”
“怎麼改變啊？”林小雅無奈的搖著頭。
“我什麼都沒有，整個江城都被郭氏和陳海龍那幫混蛋控製著。我平日裡就兼職送點快遞補貼一些家用……”
“你不是還有一個工程公司嗎？”南慕塵看向林小雅滿是淒楚的眼睛。
林小雅苦澀的搖搖頭，“哪裡是什麼工程公司，一個十幾人的包工隊而已。”
“他們都是爸爸沒有生病之前，林氏集團旗下工程隊的成員。”
“林氏破產以後，原本兩百人的工程公司，幾乎都跑光了。”
“謝軍隊長，感恩當年林家的照顧，就帶著十幾個人幫助我。”
“隻是，這幾年做了幾個工程，大部分的工程款都沒有結完。”
“平日裡，他們隻好各自找點零工，我這裡有事的時候，他們就過來幫忙。”
“兩年了，其實根本就沒有業務。我都沒有錢給他們發工資，哪裡還好意思請他們幫忙啊。”
“之所以留著這個工程公司，就是為了哪一天那些工程款能夠要回來。”
說到這裡，林小雅即刻閉嘴。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一股腦的給南慕塵說了那麼多。
“你……你問這麼多乾什麼？”
南慕塵看著林小雅此刻驚弓之鳥的樣子，暗自歎息。
一個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