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趁這機會,把梅四平調到縣裡來,並且再過兩年安全退休,說不定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王祖民心裡直撇嘴,錢允文啊錢允文,彆以為梅四平現在還穩穩當當坐在鎮長位置上,紀委辦案從來都是表麵上風平浪靜,背地裡暗流湧動,你以為梅四平調到縣裡來就安全了嗎?那些貪官跑到國外還有引渡回來的,有賬不怕算,早晚的。
即便錢允文提到組織部,王祖民也不願意插話,任由於鶴堂就著錢允文難聽的話,針鋒相對反唇相譏。
“錢縣長,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跳出來?我又不是數蛤蟆的跳來跳去。”於鶴堂非常憤怒,說話還算客氣,沒那麼歇斯底裡。
“老乾部局是組織部下屬部門不假,可也是在縣委領導之下。當初調動鄒紹來同誌的工作,是常委會集體討論通過的結果,錢大縣長,難道說你是在質疑常委會,質疑縣委的決定嗎?”
於鶴堂的話就有挑撥離間的意味了,挑撥的不是錢允文和常委會,而是他跟縣委。縣委是誰?還不指方玉坤麼!
錢允文自然聽得出來於鶴堂的不懷好意,氣得手指於鶴堂怒吼道:“於鶴堂啊於鶴堂,我不過以事論事提出來一點建議,你就一頂頂大帽子往我頭上扣,你把老子的腦袋當成帽架子了!鄒紹來是你親爹還是你的私生子,你這麼護著他,是不是還有不可告人的勾當啊!”
錢允文真是氣急了,說話口無遮攔,眾目睽睽之下,連“老子”這樣的話都敢說出口,簡直就是罵大街了。
“胡說!”於鶴堂也氣得臉色煞白,差點就要拍桌子和錢允文理論,大有拳腳相見的意味了。
方玉坤動怒了,“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麵上,震得在場所有人耳朵裡都嗡嗡直響。
“住口!都給我少說兩句。像什麼話,這是常委會不是菜市場,你們都是縣處級乾部,不是市井潑婦,這要是傳出去,老百姓還不笑掉大牙!”
到底是一把手的權威大,方玉坤一聲震吼,把錢、於兩人全都震懾住了,即便眼睛裡冒火直視對方,卻不得不壓製住內心狂躁,呼呼喘著粗氣,不敢再言語。
方玉坤環視一圈會場,冷著臉說:“今天我們隻討論名單上的任命,至於名單外的則不予考慮。諸位對名單還有什麼異議沒有,沒有的話,散會!”
都不等彆人反應,方玉坤直接起身,招呼不打一個,陰沉著臉率先站起身離開坐席,大步走出會議室。
秘書小蔣趕忙過來拿起方玉坤的筆和本子還有保溫杯,小跑著跟了出去。
其他人也相繼離去,隻有錢允文低頭垂思,臉色相當難看,心口窩一陣生疼,他迅速掏出速效救心丸含在舌根底下,總算有所緩解。
錢允文今天參會,尤其是看到那份名單後就十分不爽,他好歹也是排名第四的常委,名單裡和他一丁點關係沒有,住了一段時間醫院,大家好像都把他忘記了似的。
所以,他從一開始便抱著攪局者的心態,你不要讓我高興,我也讓你樂不起來。
其實調動梅四平,錢允文也覺得通過希望不大,主要他事先沒和方玉坤提前打招呼溝通過。
黨委管官帽子,政府管錢袋子,這是亙古不變的規矩,萬難改變。
隻是錢允文沒有料到,他先是跟林木發生言語交鋒,最後又和於鶴堂產生嚴重衝突,聽方玉坤話裡話外,也對他的做法十分不滿。
到底怎麼了,我錢允文招誰惹誰,這麼多人對我有意見。
不行,不能這麼被動,得趕緊想辦法扭轉,他閉上眼睛頭靠在椅背上思考對策。
自從上次送唱片出了差錯後,恒家父子故意疏遠錢允文,似乎有跟他徹底切割之意。
尤其恒勇,更對錢允文不理不睬,他住院,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以前往恒勇身上大把撒的票子,看來要打水漂了。
錢允文掏出一支煙狠狠抽了幾口,眼神無意間落在會場最末端的那把空椅子上,那是方文雅坐過的位置。
他想起來,恒士湛那次來甘平和方文雅唱了一段《智鬥》,意猶未儘。臨走時,拍著方文雅的手眼睛笑成一條縫,似乎對方文雅很感興趣。
對了,為何不在這上麵做點文章。錢允文這麼想著,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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