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你是說咱們去……”韓衛拍著腦門終於弄明白厲元朗的真實意圖。
“快去準備,現在距離九點還有兩個小時,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另外,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咱們秘密進行。”
“我懂了。”韓衛痛快離開。
厲元朗躺在村委會的土炕上,手裡擺弄著枯萎的傷人草,心裡卻在默念:“希望這次會有收獲。”
其實厲元朗賣了半天關子,他是要去被劉家地村圈起來的圍牆裡麵看看,到底被挖石頭破壞成什麼樣子。
厲元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一連抽了好幾支煙,才算迷糊著。
隻是沒睡多久便被韓衛叫醒,九點鐘已到,他們該出發了。
馬澤生早就回家,村委會隻有那個看門的老頭,厲元朗和韓衛沒有走大門,而是從後院翻牆跳出去,沿著崎嶇不平的土路向山裡進發。
之所以選擇晚上,就是容易混進去。白天再怎麼說,總是在陽光底下,逃不過崗樓上的哨位。晚上探照燈亮如白晝,終究有陰暗麵,有照不到的地方。
因為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厲元朗和韓衛按照走過的路線行進,非常順利。
韓衛備的很齊,手電指南針,包括繩索還有防身用的小刀等等,就是厲元朗沒想到的,他也一並弄來。
韓衛到底是特種兵出身,對於這種夜間行動了如指掌,野外經驗十足。
韓衛走在前麵,厲元朗緊緊跟在身後。走累了,就原地休息一會,喝口礦泉水,歇一歇。
就這樣走走停停,二人翻過兩座大山,用了近三個小時在午夜十二點終於隱藏在距離采石場不到三十米的一處土丘後麵。
厲元朗已經計劃周全,九點出發十二點左右到地方,這個時間點人最困乏,注意力最不集中,也是最容易蒙混過關的絕佳時刻。
兩盞十分明亮刺眼的大探照燈,搖擺著頭往各個方向,亮白的光線交叉掃射,幾乎難以找到黑暗角落。
韓衛從兜裡掏出夜視儀望遠鏡,仔細看了一圈,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指著一處地方,用手語和厲元朗交流。
這種手語常用於軍事行動,厲元朗是在路上和韓衛交流時,韓衛告訴他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韓衛的意思是說,兩盞探照燈交叉之間有個不到一分鐘的間隔期,正好可以利用照不到的這段時間,他們倆先跑到前麵的地上趴下,而後等下一次間隔期到來時,再前進一步直接就能跑到圍牆下麵了。
厲元朗會意,舉起右手豎了個大拇指,告訴韓衛他懂了。
韓衛點了點頭,又埋伏幾分鐘,在兩個探照大燈沒有沒有照到之際,率先貓腰噌噌幾下,健步如飛,跑出去十多米,然後趴倒在地,將頭深深埋在草稞子裡。
緊接著便是厲元朗,他如法炮製,很快也來到韓衛身邊趴下。
二人十分耐心,配合也算是天衣無縫,沒用半個小時,安全蹲在有垛子的圍牆根底下。
韓衛什麼東西都弄得齊全,從身上背著的背包裡掏出飛爪,抬頭往上看了看,小聲說:“主任,我先爬上去剪斷鐵絲,你再上來。”
“嗯,注意安全。”厲元朗點了點頭。
隻見韓衛稍微運了一口氣,而後雙臂用力往上一拋,圍牆最起碼也有三米高,韓衛臂力過人,一下子就將飛爪準確抓牢在圍牆的最頂端。
隻見他輕如猿猴,雙手牢牢拽住繩索,身體呈傾斜狀態,雙腳踩在圍牆的磚縫中間,一步步穩穩登上圍牆頂。
在探照燈嚴密的照射下,韓衛一邊躲著燈光,一邊掏出鐵鉗乾淨利落剪斷鐵絲,瞬間出現了一個大豁口。
直到這會兒,他才抖了抖連接飛爪的繩索,示意厲元朗可以上來。
厲元朗就沒有韓衛那麼輕鬆了,畢竟人家是經過專業訓練,身手矯健。他一個門外漢,爬上來已是累得呼呼直喘大汗淋漓。
也算是不錯了,放眼整個甘平縣,像厲元朗這樣身居科級的正職乾部,哪個不是大腹便便,彆說是爬牆了,就是爬上炕都費勁。
厲元朗三十二歲,正當壯年,有此功力可見其平常對自己身體健康的約束力還是很強的。沒有個好身板,何來的乾工作,何來為老百姓服務呢。
二人沒敢在牆頭多待,這裡暴露在探照燈完全可以照到之下,十分不安全。
韓衛手摳在圍牆的磚縫間,身輕如燕,噌噌幾下便跳下去。之後是厲元朗,他比韓衛動作慢了一些,好歹也不差太多,並且韓衛在底下張著雙手做好接應,一步步的,厲元朗總算也跳進圍牆裡麵,沒有崴腳,更沒有受傷。
這二人蹲在牆下放眼望去,之間偌大的空地上,停著好幾台拉石頭用的大卡車,還有兩部挖掘機,孤零零停在場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