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認真翻看著,這是一封匿名舉報信。
舉報人在信裡稱,隋豐年有個伽楠翡翠珊瑚手串。
手串是由十八粒大小均勻的伽楠木珠組成,中軸兩顆珠子是翡翠製成,珠徑較大,上麵一顆雕刻著“福”字,下麵一顆則是一個“壽”字,全部采用鏤空浮雕精致而成。
要知道,在伽楠木鏤空雕刻已經很難了,還是在翡翠上,稍一失手,整個翡翠就會成為廢品,可見雕刻匠人手法是如此精湛,細膩。
若是手串雕工精美也就算了,關鍵手串來曆不凡,據說是清太祖努爾哈赤六十大壽時,皇太極敬獻給父親的賀壽禮物。
本來手串做工精美,又是文物,還是皇帝生前所用之物,價值難以估量。
信裡說,隋豐年的這副手串是從舉報人手裡用一千塊錢騙來的。
一開始,舉報人覺得手串就是好看而已,自己戴著當文玩用。偶然機會被隋豐年發現,並告訴他,這東西是文物,私人手裡不允許有,必須上交。
舉報人被說怕了,就給了隋豐年,讓他代為上交。
隋豐年讚揚舉報人的精神可嘉,還給了他一千塊錢,說這是政府獎勵舉報人的有功行為。
後來,舉報人無意中從一個古玩店老板那裡得知,手串不僅是文物,還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老板保守估計,這幅手串最起碼能在京城的霞公府買一套房子了。
舉報人一打聽,霞公府均價十萬,一套房最低六千萬,也就是說,這幅手串竟然高達六千萬。
他當時悔得腸子都青了,馬上找到隋豐年想要回那副手串。
結果隋豐年告知他,手串已經上交文物部門,要他徹底死心。
舉報人哪裡肯信,管隋豐年要文物部門收到手串的證明,隋豐年自然拿不出來。
太明顯了,這東西肯定被隋豐年獨吞了。
六千萬變成一千塊,是個人都不會答應,於是這人就死纏隋豐年不放,不拿出手串就要告發他。
隋豐年氣急了,動用非常手段,把舉報人關進拘留所不說,還經常有同監舍的犯人收拾他,明確告知舉報人,想活命的話,就離隋秘書遠一點。
舉報人被收拾怕了,出來後遠走他鄉,可是越想這事越是氣憤,索性就把這件事打印成舉報信,直接郵寄給西吳縣委書記。
顯然,舉報人不是體製中人,不懂得舉報信應該郵給誰。反正他認為,縣委書記是西吳縣最大的官,給他準沒錯。
“元朗,談談你對這封信的看法吧?”見厲元朗看完,朱方覺便詢問起來。
“這件事的真實性需要調查,如果確有其事,隋豐年可能涉嫌詐騙了。”厲元朗神色凝重的回答說。
“是的,而且涉案金額巨大,幾千萬啊。”朱方覺身體往後靠了靠,習慣性的摸了摸腦門上稀疏的頭發。
“朱書記是什麼意思?徹查到底嗎?”
朱方覺身體往前探了探,說道:“你們紀委先去調查,要采取暗中進行的方式,記住,一定不要讓那邊聽到任何風吹草動,有消息立刻報告我。”
那邊,自然是指縣政府,縣長榮自斌了。
厲元朗意識到,朱方覺並不真心想要查辦隋豐年,他是要掌握隋豐年的把柄,到時候和榮自斌來一場利益交換也說不定。
但厲元朗卻不這麼想,隻要你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我就要秉公執法,不摻雜任何政治因素,要還舉報人一個公正。
離開朱方覺辦公室,再往紀委走的路上。
厲元朗沒有乘電梯,而是從樓梯步行下來,正好遇到一個紀委工作人員。
那人連忙笑著打招呼,叫了一聲“厲書記好!”
厲元朗也笑著以點頭回應,無意中看到那人手中拎著的公文包,他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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