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說話,可誰都聽進去了。
穀政綱見狀,馬上出來打圓場。
“大哥,小妹,元朗說的在理。當務之急,我們一家人要團結,不能給某些人尤其老金家得到機會,對我們家不利。”
這時候,水慶章慢悠悠的插話道:“其實老金家已經開始動手了。”
“什麼意思?”穀政川凝眉問道。
“前不久,宮乾安提出讓金維信任新河市的書記,是我和曲炳言聯合阻止,才沒讓提名通過。不過,阻止一時卻不能阻止一世。金維信不行,還有金維昂,有老金家其他人,我們要提高警惕,不可掉以輕心。”
穀政川歎了一口氣,“難啊,老金家目前如日中天,還有薛永相的背後支持,咱們相對來講,終究實力弱了一些。”
“大舅,我不這麼認為。”厲元朗果斷說道:“事情都有兩麵性,無非利與弊。”
穀政綱眉頭一挑,問:“說說你的想法。”
“金家此前咄咄逼人,已經得罪了葉家。還有王家,王銘宏調走之後,宮乾安正在大肆接收他的人,已然令王書記不滿了。現在又來招惹咱們,正所謂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金老爺子急於求成,反而樹敵太多,成為眾矢之的。”
厲元朗扭臉看向嶽父,說道:“爸,宮乾安身份地位擺在那裡,硬來傷身,不如順其自然,以退為進。”
他的話音剛落,穀政綱禁不住連連拍起巴掌,指著厲元朗說:“好一個以退為進,這步棋真是奇哉妙哉。”
看向水慶章勸說道:“你和宮乾安不要硬剛,你們之間矛盾太突出,對你不利,莫不如聽元朗的,順其自然,以退為進。”
穀政川也醒悟過來,他終於弄明白厲元朗的利弊之說,到底是何深意了。
擺弄著麵前的筷子,低垂著眼皮說:“新河曾是王家的地盤,當初魯為先能夠去廣南,是和金家做了利益交換的。現在金家反過來要霸占新河的一把手交椅,這是明晃晃在向老王家開刀。”
“慶章,就聽厲元朗的,不要為彆人做嫁衣,他們願意鬥咱們成全,省得招惹一身麻煩。”
水慶章豈能不知這裡麵的彎彎繞,這時候說出來,自然有他說出來的道理。
剛才因為穀紅岩的一句話,說小穀雨就是穀家未來的希望,從而惹惱了穀政川。
本來他就對老爺子偏疼穀雨有意見,正好借此機會便跟妹妹掰扯起來。
穀雨畢竟是厲元朗和水婷月的兒子,身上流著是厲家和水家的血脈,和穀家隻沾了一點邊。
再說,穀闖和穀翰雖然沒結婚,不代表一輩子當和尚,終究會有下一代,那才是穀家名正言順的正宗傳人。
穀紅岩這人嘴冷心熱,因為是家裡唯一女兒,從小就備受父母寵愛,從不把大哥二哥放在眼裡。
以前能夠忍讓,那是水慶章沒混個名堂出來。
如今不同了,老公官位不比大哥低多少,和二哥一模一樣,腰杆自然能挺直說話了。
所以兄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針尖對麥芒,越說火氣越大,直到最後拌起嘴來。
好在厲元朗及時出現,分析利弊,暫時抑製住這股窩裡鬥的苗頭。
可是看樣子,穀政川對於厲元朗依然有看法。
水慶章便道出這件事,分散大家夥的注意力,借以烘托出厲元朗不俗的形勢判斷能力。
還彆說,至少目前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吵架聲煙消雲散,厲元朗看著滿桌子的菜肴,肚子不爭氣的叫喚起來。
穀政綱見狀忙說:“元朗,你和月丫頭還沒吃飯,去旁邊那屋叫一桌吧。”
穀政川站起身來對厲元朗說:“你們先去吃飯,我們回醫院那頭看一看。”
說罷,他率先走出包房,穀政綱緊隨其後跟出去。
這會兒,水婷月走進來,對著她爸媽說:“我在樓上有房間,你們去睡一會兒,元朗我倆吃完飯去醫院守著。”
穀紅岩還在猶豫,剛才厲元朗分析利弊,她是一點也插不上嘴,索性乾脆不說話,任由他們說去。
這就是眼界和格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