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號碼,非常陌生。
他接聽起來,“喂”了一句。
“厲縣長嗎?我是公路局的老苗,苗鬆光。”
厲元朗立刻想起來,稱呼道:“原來是苗處,你好。”
“厲縣長你好,你在省城還是在戴鼎縣?”苗鬆光又問。
“我在省城的家中,正打算拜會苗處,談一談我們縣修路的事情。”
苗鬆光忙說:“厲縣長太客氣了,怎麼是你拜會我,應該是我登門拜會你才對。”
打了個哈哈,苗鬆光這才步入主題,“不知厲縣長今晚有沒有空,我們駱局想要結交厲縣長這個朋友,能否賞光晚上見一見?”
本來是厲元朗有求於對方,現在卻變成對方主動巴結他了。
“苗處你太客氣了,好吧,晚上我做東,請駱局和你吃飯。”
苗鬆光馬上喜笑顏開,“哪能是你這位縣長大人請我,上次你幫我搬東西,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請罪,今晚這頓飯不要跟我搶,要不然我良心不安。”
“誰請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苗處肯為我們戴鼎縣修路出力,我厲元朗一定銘記在心。”
哈哈哈!
苗鬆光爽朗的一通大笑,訂好時間地點,才掛斷手機。
他打這個電話是在局長辦公室,身邊坐著的正是省公路局局長駱敏安。
駱敏安年近五十,略胖,長了一雙笑眼,就是板著臉,也會給人一種笑眯眯的感覺。
看到苗鬆光撂了手機,急切的問:“鬆光,厲元朗怎麼說的?”
苗鬆光立時興奮的道出四個字:“準時赴宴。”
“還好。”駱敏安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其實,年前當他從苗鬆光那裡得知,厲元朗是水副書記的乘龍快婿後,便有意結交厲元朗。
為什麼?
當然是有目的了。
省公路局是副廳單位,局長理所當然是副廳級彆。
駱敏安剛上任不久,擔任交通副廳長順理成章。
不知怎麼搞的,駱敏安隻弄了個廳黨組成員,落實副廳長遲遲沒有下文。
他思來想去,還不是上麵沒有人的緣故麼。
他的前任,包括前前任,哪一個不是副廳長兼公路局局長。
唯獨到了他這裡,斷了線。
駱敏安心裡這個著急,翻遍所有關係,就是找不到一個能為自己說上話的人。
提拔他的老上級,是在退下來之前提的最後一個願望,然後舉家搬到南方,享受陽光和海灘了。
人家在仕途燈枯油儘之際,扶自己上馬送一程,怎好意思再去麻煩他呢?
偏偏打瞌睡時,苗鬆光送來了枕頭。
厲元朗的職務倒沒什麼可在意的,全省七十來個縣長,多如牛毛,在他眼裡和村長一個樣,不值一提。
關鍵是,厲元朗的嶽父老子厲害,全省老三,手裡攥著官帽子,他說一句話,縱然是宮乾安和曲炳言,都得斟酌再三。
如果和這位大佬有了聯係,那麼他謀求副廳長可就順暢多了。
於是乎,駱敏安才讓苗鬆光聯係厲元朗,想請他吃飯建立感情。
反正對方有求於他,同樣,他也可以心安理得提出訴求。
來而不往非禮也。
本來,這頓飯早應該促成,可是當駱敏安知道了穀家出現狀況後,他猶豫了。
水慶章是穀家姑爺,會不會也像他大舅哥一樣,落個停職處理。
那樣的話,還請個屁!
再把自己稍進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駱敏安偃旗息鼓,不再提及此事。
昨晚上無意中得知,新聞節目裡,有穀政川露麵的消息,駱敏安馬上分析出來,穀家沒事了。
也就是說,水慶章同樣也是安全的。
他有底了,一上班就把苗鬆光叫到辦公室,談起請客這事,才有了苗鬆光這個電話的來由產生。
接完電話,扶著老婆下樓,開車直奔允陽市婦幼保健醫院。
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水婷月的閨蜜方文雅有認識的大夫。
按照規定,做b超時,不允許大夫透露胎兒性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