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衛生院的院長,這些中毒師生全都脫離危險,根本不需要輸血。你們這位龐書記,主動獻血不說,還要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並把責任推到你的身上,真可謂用心良苦。”
“文廟同誌,養豬場的事情你還需要暗中進行,我會派人協助你,爭取早日查個水落石出。”
“厲市長,有您的這句話足夠了。”夏文廟緊緊握住厲元朗的手,激動說道:“不管遇到多大的艱難險阻,我一定要查清楚,還給下葉鎮居民一個事實真相。”
返回會議室,厲元朗表情平靜,誰也看不出來他是喜是怒,更不知道他和夏文廟談了什麼。
在回去的車上,厲元朗把黃雲和懷英男叫到跟前,吩咐說:“攔車事件,你們暫且不要追究下葉鎮黨政領導的責任,他們也有苦衷,我們要理解。”
黃雲和懷英男連連點頭稱是。
嘴上這麼說了,心裡卻是一頭霧水。
原本看到厲元朗對於攔車這事,很是不悅。為何出去和夏文廟說了話之後,態度改變了。
黃雲送走厲元朗一行,回到辦公室裡,抓起話機直接打給夏文廟。
實話實說,夏文廟決定把他的發現告訴厲元朗,存在很大的賭博性。
以他一個正科級鎮長,在不熟悉這位厲市長的前提下,冒險和盤托出。
他最大的擔心,是厲元朗跟他打官腔,來一個公事公辦。
真要是那樣,夏文廟不僅會斷送前程,還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報複。
不過,他從彆人耳朵裡聽到這位厲市長為人處事的風格,最終做了賭一把的決定。
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厲市長當他麵的直言不諱,尤其談到龐生斌那套拙劣的表演,夏文廟心裡有底了,感覺勝利在望。
黃雲電話打來的時候,夏文廟正在思考下一步計劃。
“文廟,我是黃雲。”
“黃書記,您好。”夏文廟客氣道。
“你和厲市長談了什麼?”黃雲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夏文廟把早就想好的那套說辭說了出來,“我是向厲市長專門彙報攔車事件的起因。不是我們不作為,實在是群眾的情緒太過激動,強烈要求懲罰範友成和曾泰。”
“黃書記,您是知道的,環保賠償案尚在審理,至於該如何判決那是法院的事情,鎮政府無權也沒能力決定。對於百姓提出來的將範友成曾泰繩之以法,我們根本做不到,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所以……”
“好了好了。”黃雲極不耐煩的打斷夏文廟的話,直接把話機掛斷。
就在當晚,正在外麵喝酒的龐生斌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一看號碼,龐生斌立刻滿臉堆笑,捂著話筒走到外麵,低眉順眼的恭敬道:“領導,您好。”
“哼!”對方鼻子冷哼道:“龐生斌,聽說你今天表現不錯,堅守衛生院不說,還獻出300毫升的血。你行啊,好好的書記不做,竟然做起無償獻血者,用不用我給頒發證書和獎杯。”
對方陰陽怪氣的語調,嚇得龐生斌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掛在腦門上,他都不敢擦掉。
“領、領導,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
“你是什麼!你想說你聰明是不是!蠢貨,豬腦袋,你是鎮委書記,你的崗位在鎮政府不是衛生院。還獻血?傻子都清楚,學生們都快出院了,根本用不著你那點不合格的垃圾血。”
“領導,我觀察厲市長的反應,並沒看出有什麼不妥。”
對方氣鼓鼓道:“你以為厲元朗看不出來,人家看透不說透,給你留著麵子呢。”
“何況,堂堂的一市之長有閒心管你一個小科級乾部,高射炮打蚊子,犯不上。有話他會跟黃雲說的,就你那點拙劣小聰明,還是留著回家給你老婆用吧。能夠坐上市長之位的人,腦袋比你強一千倍一萬倍。”
“龐生斌,你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
吧嗒一聲,聽筒裡傳來嘟嘟忙音。
龐生斌渾身癱軟,頓時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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