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書經過深思熟慮,最終還是決定把簡瑞重新關押。
聽說簡瑞在看守所住的是單間,吃的是小灶。
和管教打得火熱,在那裡一點不遭罪,就是換一個地方吃住。
隻是不能像在家裡進出隨便,高牆大院阻隔了他的自由。
不管咋說,陳玉書做出讓步和妥協,厲元朗不能揪著不放。
回家這次經曆,尤其老婆的叮囑,厲元朗放棄了較真。得饒人處且饒人,大麵過得去就行了。
即便他反感簡明寬簡瑞父子,但他每一個動作,在陳玉書看來,何嘗不是針對她。
才來德平市一個來月,斷不能和陳玉書鬨僵。
而且,他還有許多事,需要得到市委以及陳玉書的配合。
環保案,厲元朗也在時刻關注。
聽李培社說,目前出了一個新問題,德平市環境保護聯合會在環保案中,作為訴訟主體是否適格的問題。
市中院的合議庭為此專門開會討論商議。
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
一方認為,環保聯合會適格。根據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對汙染環境,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損害社會公共利益的行為,法律規定的機關和有關組織,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
而反對一方則以環境法規定為由,造成汙染環境和危害的,對直接遭受損失的單位和個人進行賠償。
也就是說,隻有遭受損失的單位和個人才有訴訟權利。
反對方是擔心,有人假借公益之名謀取私利,會擾亂相關法律法規的審理。
可以說,兩方意見相左,各有各的道理。
厲元朗在拜州擔任政法委書記的時候,特意學了法律。
雖然隻學了個皮毛,可多少也知道一點。
他說道:“汙染案已經實實在在的發生了。我專門去過一次德春江的汙染水域,倒是沒有了那種強烈刺鼻的味道。但這不等於汙染就不存在,這得感謝大自然強大的自我修複能力。”
“就拿上一次下葉鎮小學師生集體中毒事件來說,是有不法人員,在汙染下遊網箱養魚造成的。這說明,德春江的水域還存在汙染問題。”
“你們市中院不要拘泥於現有的法律製度,新修訂的環保法早就公布了,符合條件的環保組織可以提起公益訴訟。”
“德春江環保公益訴訟案,造成的環境損失巨大,社會反響強烈。你們要把社會責任放在首位,要給德平市民,尤其是生活在德春江兩岸的受害居民一個滿意交代。”
李培社沒有想到,這位厲市長竟然對法律條規這麼熟悉。
就連修訂的環保法,都能說出一二,不禁刮目相看,肅然起敬。
這天,厲元朗在辦公室裡,接到陳玉書打來的電話。
“厲市長,剛才欒書記給我打電話,說京城文物局已經派人把針織廠那一片區域圍起來,任何人不得靠近。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厲元朗頓時一愣,“還是有這事?”
“你們市政府最好派人去看看,圍住那裡,通往新城方向的車輛和行人會受到影響。”
放下電話,不等厲元朗過多考慮,鄺早輝敲門進來,直截了當談起這件事。
並向厲元朗征求解決之道。
“我讓司機備車,我們去現場看一看。”
路上,鄺早輝便把詳細情況向厲元朗做了說明。
據他所知,昨天晚上,開來一個車隊,足足有幾十輛車。
浩浩蕩蕩開到舊廠房大門口,攆走了執勤的保安,之後卸下各種物資,把整個廠子一夜圍起來,並派專人把守。
通往新城的寬闊路麵上,占據一半。另一半留出來,供車輛和行人使用。
厲元朗沉默不語,京城文物局的架子好大,隻聯係了省委,讓欒方仁通知陳玉書,根本沒把德平市放在眼裡。
很快,厲元朗的紅旗車開到封閉區域。
果然,他看到幾名身穿迷彩服的工作人員,正在用小旗子指揮交通。
再看針織廠那裡,四周圍著藍色的組合式圍牆,牆體很高,根本看不到裡麵情形。
而且他們的車剛行駛到圍牆附近,就被迷彩服上印有文物局字樣的兩個年輕男子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