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搖了搖頭,略顯擔憂地說:“正在手術,厲市長,你要做好失去孩子的心理準備。”
什麼!
厲元朗大腦嗡的一聲,怎麼會?
穀雨就是早產兒,不照樣活蹦亂跳嗎!
保健醫生向他解釋,“民間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你的第一個孩子是懷孕七個月早產,而這個孩子則是八個月。”
“通常八個月的胎兒肝臟發育尚不成熟,肝臟的酶係統發育不完善,缺少維生素k,很容易引起出血,導致早夭。”
“我剛才進去看了,主刀醫生也強調這一點,所以,情況不樂觀……”
厲元朗痛苦的抱住頭,心都碎了。
保健醫生嘀咕道:“小晴之前做過檢查,胎兒各項指標都正常,為什麼突然出現早產症狀?令人費解。”
本是無心之語,傳在厲元朗的耳朵裡,卻是針紮般的難受。
他懊悔不跌,一定是自己剛才說了絕情的話,刺激白晴產生較大的情緒波動,才會早產。
實際比這還嚴重。
醫生出來通知厲元朗,孩子沒有保住,白晴也有大出血症狀,必須摘掉生育器官方能保命。
厲元朗顫巍巍的簽了字。
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在經過一個多小時手術後,白晴終於推出手術室,由於尚有不良反應,直接轉入重症監護室,以待觀察。
厲元朗又是跟著一陣忙碌,弄完這些,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
這期間,厲元朗水米未打牙,卻一點感覺不到餓,也不口渴。
陸臨鬆秘書這會兒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和食物。
厲元朗隻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嚨。
秘書提醒道:“我已經向首長做了彙報,厲市長,你還需要打個電話。”
唉!厲元朗打心眼裡不願意麵對嶽父,哪怕是聽到聲音,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隻是這一關必須要過。
思慮片刻,厲元朗走到一邊僻靜之處,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沒多久,手機那頭傳來陸臨鬆沉悶聲音,“你終於打電話來了。厲元朗,我對你很失望,我說的那些話你是一個字沒有聽進去。”
“現在看來,我當初的判斷是對的。家庭事情,包括對待你的妻子,你都做得一地雞毛,德平那麼大一個地級市交於你的手中,指不定搞出什麼樣子!”
“小晴再有過錯,我認為你會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給予理解和寬容。”
“可你做了什麼!不僅失去孩子,還讓小晴失去再做母親的權力!你捫心自問,你的心就不會疼嗎!”
“厲元朗,你需要反思,要好好反思。你的肚量,你的固執,你的私心,統統需要重新定義。”
聽著陸臨鬆語氣平緩,可話中之意已然展現出他的震怒。
厲元朗不禁渾身一顫,痛苦的閉上雙眼。
在醫院裡待了一天一夜,白晴蘇醒過來,執意不見厲元朗。
沒辦法,厲元朗隻好搬來妹妹葉卿柔,讓她去勸一勸妻子。
在病房外,厲元朗走來走去,忐忑不安。
懊悔、愧疚、傷感、自責,多重想法彙於一起,攪動他心煩氣躁,恨意難平。
他恨自己,恨他不計後果的意氣用事。
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怎麼還不出來?
眼望著病房的門緊閉,厲元朗煩躁無比。
嘎吱一聲,妹妹終於推門走出,盯著哥哥看了良久,艱難的說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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