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省之長,其身體健康狀況,隨時都有醫生監測。
想來,劉越患有心臟病,醫生肯定囑咐過他,減少工作量,尤其避免熬夜。
事情絕非爆出來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次日吃過晚飯,王德誌向厲元朗透露,據說劉越是在接到一個電話後,突感身體不適發病住院的。
至於誰打的電話,內容是什麼,外人很難知道。
反正洛遷省代表團連夜召開主要領導會議,會議結束後統一口徑,對外宣稱劉越積勞成疾所致。
三月中旬某一天,陽光明媚,小草發芽,京城已現春日。
厲元朗衣冠楚楚,再次走進組織部這座灰色建築物。
他是昨天接到通知,倪德輝要召見他。
厲元朗屏氣凝神,邁步走進倪德輝的辦公室裡。
這種情況,厲元朗屢見不鮮,表現得相當談定,卻又不失分寸。
倪德輝將厲元朗讓進沙發坐下,時間有限,直奔主題。
“元朗同誌,我代表組織正式通知你,經研究批準,任命你為洛遷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提名省長候選人。同時免去你的體育總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
“關於組織決定,你有什麼看法和意見,都可以提出來。”
厲元朗鎮定自若,並無半點驚訝神色。
其實,在劉越大病初愈後,主動向京城提出辭職那一天起,厲元朗心中便有了答案。
他分析,或許並非這麼著急調動自己。
完全是洛遷省長出現空缺,物色人選的時候,他成為其中的選擇。
事實果如他的猜測,倪德輝接下來的談話內容,道出了實情。
洛遷省的問題多多,上一次落實《綱要》不利,受到領導批評,從而引出全省不良的政治生態。
上麵非常重視,當初產生幾種意見,同時調離郭啟安和劉越的呼聲很高,一度占據上風。
但是,經過再三討論研究,認為這樣做弊大於利。
那麼退而求其次,打算調離郭啟安或者劉越二人中的一個。
誰都清楚,洛遷省政治生態出問題,郭啟安負有主要責任。
不過,考慮《綱要》落實情況,劉越的責任同樣也不小。
那麼,劉越離開洛遷就是板上釘釘了。
正好劉越突發心臟病,這種身體狀況,顯然不適應省長高強度的工作,加之他本人也有辭職想法。
所以,給劉越一個台階下,讓他主動辭職,各方麵都好看。
於是乎,便有了厲元朗去洛遷出任省長的這一幕。
洛遷省代表大會將在明年一月中旬召開,屆時會選出省政府新一屆領導班子成員。
也就是說,厲元朗要代理十個月的洛遷省長。
雖說上麵已經任命他擔任省長所需的其他職務,但去掉“代”字,還需省代表大會表決通過。
千萬彆小瞧這道程序,若是這期間,厲元朗表現不理想,選不上,可就是政治災難和政治笑話了。
直到以後,厲元朗和王占宏聊天中得知,在討論厲元朗去洛遷省的議題時,王占宏是投了反對票的。
原因無他,厲元朗代表體育總局去洛遷省檢查《綱要》落實情況,並因此受了傷。
體總在給洛遷省的反饋意見中,毫不留情指出其存在的問題以及整改建議。
使得洛遷省委和省政府備受京城批評,專門將書記省長叫到京城當麵指責。
結果就是,劉越因壓力過大,犯病住院,主動提出辭呈。
他空出來的省長之位,卻讓厲元朗接任。
外人會怎樣認為?
是不是厲元朗故意設的局,搞走劉越,他好取而代之。
即便現實並非如此,卻控製不住彆人怎樣想。
隻是王占宏的反對聲音不占優勢,而且杜宣澤十分支持。
馮滔反複衡量,最終拍板,就這樣,厲元朗去洛遷,變成萬難更改的事實。
倪德輝代表組織找厲元朗談話,事已至此,厲元朗還有什麼好說的。
隻能表態,堅決支持組織決定,把工作做好。
就在厲元朗走出組織部大樓,剛坐進車裡。
他的私人手機突然響起來。
誰這麼厲害,難道說有千裡眼功能,輕鬆判斷他這會兒剛談完話?
低頭一看號碼,不禁吃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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