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第一位的車子,車身赫然印著“興運出租”的字樣。
司機叼著香煙,一隻胳膊搭在車窗外,懶懶洋洋的模樣,一點不熱情。
陳先打開副駕車門,坐進去後,報了一個地址。
這地方距離他居住賓館不遠,陳先不想讓司機知道他的確切位置,免得惹麻煩。
司機使勁嘬了幾口香煙,將煙頭隨意一扔,打著方向盤駛出。
路上,陳先特意關注計價器。
他發覺,計價器果然跳得厲害,明顯比其他出租車要快。
僅僅駛出一條大街,計價器上顯示,已經超過兩公裡,開始了超出部分的計價方式。
其實,高休市的出租車起步價不貴,兩公裡六元,超出一公裡增加一點六元。
陳先也是開車的人,自然清楚,這麼一條很短的大街,不可能有兩公裡。
很明顯,這輛出租車的計價器做過手腳,興運公司的出租車宰客,已然實錘。
但陳先不為所動,隻把這些暗自錄下。
車子在街上轉來轉去,二十多分鐘後,終於停在陳先指定的位置。
一看計價器,好家夥,整整三十六元。
就是在省城漢林,也沒這麼貴。
何況是小小的高休市了。
“多少錢?”陳先明知故問。
“四十。”司機慢吞吞的伸出四根手指。
“怎麼這樣貴?還有,計價器上明明是三十六元,就算收燃油費附加稅,也隻多收一塊錢而已,你怎麼多要四塊?”
司機眼珠一瞪,甕聲甕氣道:“這是我們的規矩,隻要打車就得多收四塊,趕緊交錢,我還要接下一單呢。”
陳先不在乎四塊錢,在乎的是司機的態度。
多要錢不說,還極不耐煩。
一時上來倔強勁,據理力爭的和司機理論起來。
誰知,司機壓根不慣著陳先,當即拿起對講機,對著裡麵說道:“趕快來人,這有人坐車不付錢。”
接著,司機下車,直接走到副駕駛這一側,一把將陳先從車裡揪出來,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怒吼,“痛快交錢,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先眯起雙眼,直視對方,冷笑質問:“你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樣?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可是興運公司的出租車。不交錢的後果,會很嚴重。”
這一幕,很快引來一大幫人圍觀。
司機瞪起眼珠,衝著圍觀人群大聲咆哮,“看什麼看,都給我滾蛋!”
眾人本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則,稍微離得遠一些。
但仍舊站在四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陳先這樣做,並非忘記厲元朗的叮囑,而是故意為之。
他剛才記錄了一些東西,感覺內容不勁爆。
便有意刺激司機,他倒要看看,司機接下來怎樣處置。
司機不知道陳先的計策,誤以為陳先拒不交車錢,對於這種外地人,他司空見慣。
一個對講機發出去,很快開來一輛出租車。
從裡麵下來三個氣勢洶洶的男子。
領頭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臉上一道刀疤猙獰可怕。
那人嘴裡叼著香煙,大步流星走到陳先麵前,司機鬆開陳先,陪著笑臉迎上去,低三下四的討好說:“三爺,就是這家夥,坐車不給錢……”
名叫三爺的男人乜斜著三角眼,上下打量陳先幾眼,突然對著陳先的胸口就是一拳,聲音陰冷地說:“就你不給錢,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三爺身後的兩名壯漢,各個躍躍欲試,分彆站在陳先身後一左一右的地方,隨時做好收拾他的準備。
此時的陳先,胸口被三爺打了一拳,隱隱作痛。
好漢不吃眼前虧,該看到的已經看到,陳先見好就收,連忙收起剛才的態度,改口說:“四十就四十,算我倒黴,這就掃過去。”
誰知,三爺冷哼一聲,將嘴邊的煙頭使勁吐掉,陰森森說:“四十?想得美,現在漲價了,四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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