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雲台對_南唐榮光:我李煜不止是詞帝_思兔 

第46章 雲台對(1 / 2)

西嶽華山,素以“奇險”聞名於世,由此人跡罕至、意境天然,成為道家修行之人的理想棲身之所。

但同時,對於後周統治者而言,華山坐落於西北、鉗住晉豫,儼然是西北與中原地區的門戶,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在雲霧縹緲、蒼山盤踞的幽靜之處,不知道隱藏多少神鬼異類,塞外的風塵,被黃河泥沙裹挾著,悄然彌漫在西嶽山脈,陰風陣陣、毒蛇瘴癘隱身其中,能夠安居於此,是需要一些定力的。

雲台觀中,範質虔誠地、哀求地,麵向陳摶長跪不起,一國宰相,感覺自己如同江湖浪子,在萬頃波濤之中,隱身在一葉小舟之上,近在咫尺就是岸邊,隻盼望岸上的人能夠伸手,拉自己一把。

陳摶掃了一眼精致昂貴的禮盒,手卻伸向了殘破陳舊的茶壺,他自顧自地倒滿自己的茶杯,安靜地呷了一小口。

“範丞相,何必如此執著,何必強人所難。”

“範質為天下計,未曾有絲毫私心,天師既為修行之人,難道不可憐天下蒼生。”

“在範丞相看來,天下蒼生,僅僅是維係於皇帝一人身上嗎?”

範質愕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摶,反問道“難道,不是如此?”

“三皇開天,五帝治世,古往今來,帝王何其多也?商周、先秦、兩漢,帝星時隱時現、時耀時衰,唯有滿天星辰亙古不變,天下大勢、分合交替,唯有大周是例外嗎?”

“天師……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上天要放棄大周?這,這。”

“你是想說,這是大不敬之言,對嗎?我乃野隱道人,若皇帝要治我的罪,自然是無法躲過去的,若是躲了,便是違悖天下大勢。”

“天師誤會了,皇帝對天師敬重有加、信賴有加,豈會問罪?範質隻是不信,上天會放棄大周!”

陳摶伸手,將範質扶起來,指了指茶碗道“水盈則溢,這道理,丞相應該懂得。”

“天師請進一步明示。”

“人生在世,功德、作惡、福禍、成敗皆為定數,這些可視為‘業’,業滿了,人生自然無法把握。”

“大周皇帝,實為有德之人,胸懷平定天下大誌,傾儘全力去掃平亂世,然而,太急功近利了,短短數年,他的‘業’早已超出往日帝王。”

“福業且不論,自皇帝登基,所造殺業能否計數?我不妨把話說的再明白一些,一個人,一生吃多少飯、走多少路,都是上天注定的。”

“殺業源自皇權,皇權乃是天授,天授自然天收,你所擔憂的皇帝壽命不長,實則是最好的結果!”

“壽終業儘,起碼還可以保留皇帝一生征戰治理的功績,若是皇帝長壽、業報反噬,那麵臨的結果,便是大周傾覆!”

“秦始皇嬴政壽命終結,而他的功績仍被後世敬仰,玄宗李隆基雖僥幸於馬嵬坡留命,可大唐根基破壞殆儘!”

範質聽完,無力地癱坐在席子上,兩眼空洞,淚如泉湧。

“難道,難道,皇帝終究無法躲過這一劫……”

陳摶默然,轉身將裝著國禮的紫檀木匣打開,裡麵道袍一套、書信一封。

那道袍以頂級蠶絲為原料,紫色浸染、華貴無比,穿針引線,呈現黃、青、黑、赤、白五色的圖案,祥雲、龍馬、如意、八卦,尤其袍袖邊緣密密麻麻皆為龍鱗,身著之後,如騰雲駕霧、禦風而行。一條束腰帶,純白如玉,上麵鑲嵌九顆碩大的夜明珠,代表三清九重天。

陳摶歎口氣,這哪裡是什麼道袍,分明是一件囚服。他拿起書信,信封寫到“東京開封府禦書房”“華山雲台觀”“希夷道聖陳摶天師親啟”等字樣,陳摶沒有打開,而是直接交給了範質。

“此乃無字書信。”

“啊……天師怎知?”

“你若不信,不妨一看。”

範質將信將疑,哆嗦著拆開書信,果然,裡麵一張白紙,連個墨點都沒有。可細看之下,能夠發現信紙的末端,有反複摩挲、壓過的痕跡,不難推測,病重的郭榮在提筆寫信時,曾經躊躇反複、猶豫不決,似乎不知道該寫點什麼,最終仍未落筆,隻是將白紙塞到了信封當中。

“陛下呀,陛下!”範質捧著空無一字的白紙,對著屋外下跪和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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