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爺,我們小少爺剛出生還沒斷奶,若是路上顛簸,指不定出什麼問題,你就行行好吧。”
芳菲說著,悄悄遞給那官兵一袋子碎銀兩,給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不花錢打點,路上肯定遭罪。
他們遭罪沒什麼,可是夫人跟小少爺,是萬萬不能的。
官兵滿意地掂了掂袋子,從容塞進口袋裡。
芳菲鬆了口氣,以為這一遭算過去了,結果那官兵翻臉不認人,反手狠狠地推她一把:“看什麼!聽不見是不是,我讓你們把孩子放下來!”
“背在背上,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趁機藏什麼,趕緊的彆讓我說第二遍!”
沒想到還有拿了銀子不辦事的,芳菲又氣又急,眼睛都紅了。
“你怎麼能這樣?明明你都收了銀子了……要是我家小少爺折在路上,你賠得起嗎?”
“蕭家都抄家了,一大家子人淪為階下囚,還少爺呢。”
“士農工商娼奴懂嗎?你們這些被流放發配為奴的,連娼妓都不如,就彆矯情了,老實聽話免得還受皮肉之苦!”
“你們……太過分了!”
紀青玉攔下芳菲,在後者委屈帶著疑問的目光中,直接抱著孩子,往地上一坐,然後扯著嗓子喊:“沒有王法了!我蕭家世代為將,為大魏鎮守河山。”
“而今流放,當今聖上也開恩許我府上女眷免為娼妓,不想卻被一介官兵欺淩至此!”
“我還不如抹脖子,隨我夫君去了算了!”
朱雀大街上,本就因蕭家流放擠滿了人。
魏國武將不多,當年苦於兵力不比鄰國的蠻夷人,邊境總被燒殺搶掠,百姓苦不堪言。
是蕭時琰橫空出世,一杆銀槍,挑蠻夷,戰周圍四國,才讓魏國穩定,人們平安度日。
因此即使如今蕭時琰背上叛國罪名,也還是很多百姓信任他。
“聖上都開恩了,這些官兵還不依不饒,豈有此理!”
“蕭將軍雖不在,但還有我們!我承蕭將軍大恩,不能不報,對蕭將軍妻兒下手,就是和我過不去!”
“沒錯,不能讓他們禍害蕭將軍的妻兒!”
官兵看著一擁而上的百姓,沒想到他們會為蕭時琰出頭,急得大喊:“都停下,不許過來!”
但是百姓鐵了心的要維護蕭家一行人。
尤其是紀青玉,那些官兵隻要動她和繈褓裡的孩子,那些百姓就跟被挖了祖墳似的,紅著眼上前拚命。
場麵一度極其混亂。
紀青玉退避到一邊,蕭孟氏看她的眼神跟活見鬼了似的。
她不明白紀青玉是怎麼做到的。
她一個大家閨秀連臉麵都不要了,這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懦弱可憐,連跟人說話都沒有底氣的紀青玉嗎?
“二嬸有何指教?”紀青玉衝她一笑,露出滿口白牙。
其實她知道蕭孟氏想的什麼,隻是臉麵很重要嗎?
跟小命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蕭孟氏臉皮輕微抽搐,莫名不敢跟紀青玉對視太久,很快就移走了目光。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到近。
很快眾人的視野中便多出一人來,方正臉,劍眉斜飛入鬢,一臉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