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孟氏覺得不是紀青玉瘋了,就是她瘋了。
分家這種事怎能隨便決定,而且要是分家了,他們一家怎麼辦?
“二嬸著什麼急,即使分家了,不還是一家人。”紀青玉嘴角彎彎,在心裡補上沒說完的話。
隻是養不了他們,二房和三房再也不能扒著他們吸血罷了。
她可不是蕭時琰,對這些所謂的二叔三嬸沒有感情,紀青玉自己都是一毛不拔的人。
這些人想從她身上吸血,門都沒有!
聽到紀青玉要分家,年輕婦人也坐不住了,勸道:“分家不是小事,你還是再想想。”
“不然若是老夫人醒來得知,定會怪罪,到時你可要擔上個忤逆的罪名,得不償失啊侄媳婦。”
紀青玉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定,忽然道:“三嬸?”
孔氏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擠出一抹笑容:“侄媳生個孩子往鬼門關走了一遭,瞧著這腦子也是不大清醒了。”
“連我都不認得了。”
紀青玉倒了杯茶給自己。
“自然是認得的,三嬸嘛,去年府裡置辦東西,原本我從江南拿來的布料,準備是做身新衣裳的,三嬸卻先一步借走了。”
“還有我買的幾樣簪子也是,三嬸在我這前前後後借走了那麼多東西,我怎敢忘呢。”
孔氏笑容僵在了臉上,顯得有幾分滑稽。
見狀,蕭孟氏在心裡唾棄,沒用的東西,連個小姑娘也超不過,難怪早早的夫君便死了。
“你閃開一邊去,這沒你的事,讓我來與她說。”蕭孟氏嫌棄地將她推到一邊。
不料孔氏沒站穩。
當啷!
桌上的茶杯被孔氏打翻在地,好好的一壺茶全給灑了。
蕭孟氏看著地上雪白的瓷器碎片,心如刀割。
換做以前,區區幾個茶盞,她自然是不會在意。
可如今不同,蕭家沒落,所剩銀子本就不多,哪個人不是勒著褲腰帶過,而且這還是紀青玉的東西!
打翻了那個小賤人的東西,她會放過他們嗎?
果然,紀青玉哎呀了一聲:“我的茶杯啊,可惜了,蕭大人才命人送來的,說是不便宜呢。”
孔氏慌亂地掃一眼蕭孟氏:“三嬸賠給你……”
“一家子哪來賠不賠的,隻要三嬸同意分家便好。”
孔氏不敢接了,她怕再說會惹得蕭孟氏記恨上自己。
她是寡婦,且這麼多年,三房從大房那拿的一直都是小頭,二房占的才是大頭。
她自己有存首飾簪子,流放路上一並帶來了,分不分家對孔氏來說,無所謂。
但蕭孟氏不同。
她是知道大方底蘊的,也知道紀青玉不可能手上半個子都沒有,她還惦記著那些東西,不可能同意分家。
蕭孟氏瞪了孔氏一眼,暗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轉頭冷眼看向紀青玉,微微抬起下巴。
“誰說的要分家?”
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蕭孟氏,緊接著的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隻要有我在一日,誰敢分家!”丫鬟攙扶著一位佝僂的老婦走進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