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孟氏眼睛一下睜大,心裡狂喜。
紀青玉敢堂而皇之地將野男人帶到蕭家來,豈不是將把柄送上給她拿捏!
但抬起的腳,沒一會兒又放了回去。
“這小蹄子詭計多端,又巧舌如簧,這麼進去她肯定不會承認,得想個彆的法子。”蕭孟氏呢喃著,暗暗尋思,她得找個能一下把人按死的法子才行,不這樣,大房手裡的銀子隻怕她這輩子也彆想從紀青玉手裡扣出來。
蕭孟氏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屋子裡的紀青玉,咬了咬牙,轉身走了,無聲無息,仿佛從未來過。
紀青玉也沒發覺。
主屋夠大,有一間房子給紀青玉和芳菲加上小貓兒一起住,還剩一間偏房跟雜物間,偏房她分給了青琮,當然隻是暫時的。
紀青玉並沒有一直住在這的打算。
屋子是蕭凜給的,自然好,隻是對她來說,彆人的千好萬好,始終還是比不過自己的。
她早晚是要蓋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的。
隻是如今還未穩定下來,紀青玉隻能把這個放一放,就沒告訴芳菲。
沒成想這卻是讓芳菲誤會了她跟青琮的關係:“夫人您讓那人住在咱們院子裡……會不會不太合適?”
“若是消息傳出去,給二夫人他們知道了,又要鬨事。”
其實還有些話芳菲沒說,她覺得,那個叫青琮的男人並不是一般人,她知道對方是紀青玉從流民堆裡救出來的,可這一來更可疑了,那人無論是氣度,還是儀態,哪裡像是流民?
她不說,紀青玉也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歎息一聲,道:“我知道你意思,怪我沒把事情提前跟你說明白。”
芳菲一咕嚕爬起來:“夫人莫非有彆的打算?”
“多的不能告訴你,隻能說,留著那個男人是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證實。”紀青玉不相信世上會有那麼湊巧的事。
原主送給蕭時琰的青玉,為何會出現在一個陌生人身上,那人還好巧不巧毀了容,失了憶。
她猜,要麼就是他裝的,偽裝身份騙她,要麼……就是他認識蕭時琰。
無論哪種,紀青玉都必須把人留在身邊,不隻是為了幫原主找到蕭時琰,也是為了她自己,彆忘了,蕭時琰如今還有叛國罪在身,疑名未清,那狗皇帝留著蕭家人不殺,很難說是不是有故意留著他們,就為了釣蕭時琰出來。
紀青玉側躺著,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她臉上,清冷中透著一絲冷然,隻聽她喃喃:“總之不能讓他被彆人發現,我絕不能,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跟小貓兒。”
輕柔的聲音順著風落入芳菲耳裡,窸窸窣窣一陣聲響,隨後紀青玉後背貼上一具溫熱的軀體,滿是依戀,信賴。
這一夜,紀青玉滿腹心事,偏房裡也有人跟她一樣徹夜未眠。
蕭時琰坐在簡陋的床榻上,水一般輕柔的月光,落在他光裸的臂膀上,結實有力,卻布滿密密麻麻的傷疤,有些傷疤已經陳舊了,有些是剛添上去的,醜陋的疤橫亙在上麵,觸目驚心。
在右心上,還有一道極深的疤。
蕭時琰脫衣檢查了下身上,指腹逐一按在腰腹,胸下,還有肋骨下,不可置信道:“都好了?”
這三個地方是他傷得最重的,尤其是肋骨下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