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也先四處巡看了一番蕭家的宅院,而後嘴一張便道:“這出宅院倒是不錯,坐北朝南,格局好,也挺大。”
“算起來竟是比我那巡撫府邸還要好些。”
蕭老夫人一聽這話,呼吸都放輕了,訕笑道:“不過是個隨便找來住的宅子,哪裡有曹大人您說的那麼好。”
“也比不上您的宅邸,有曹大人的官氣鎮著,光著一點便勝卻不知多少宅子了,哪裡是彆人家能比的上的。”
蕭老夫人這麼多年自然不是白活的。
雖說平日裡嘴皮子鬥不過紀青玉,可奉承起彆人來,卻是一套接一套。
然而曹也並不吃這一套。
他冷哼一聲,甩袖子,“甭拿這些好聽話來唬我!”
“這奉承的百姓不知道,當本官也不知道嗎?你蕭家可是被陛下判來此地流放受罪的,可是如今,瞧瞧,這高宅大院住的,多愜意啊,哪有半點受罪樣!”
蕭老夫人被嚇得跪在地上。
“冤枉,冤枉啊大人!”
隨著她這句話,其餘人也嘩啦啦跪了一地。
其中也包括了方才不聽一辭,硬是要闖進去搜庫房的孔氏。
紀青玉落在後麵,正好能看見她的動作。
估計孔氏也沒想到這告官府,會招來曹也,進而事情不受控製地變成這樣,這會兒她應是十分懊惱,緊緊掐著手心,咬著後牙。
那力道大的,紀青玉看了都嫌疼。
可孔氏卻仍能麵不改色。
紀青玉便知自己此前那番話沒說錯。
這些年孟氏太跳,以至於很多人都忘記了在她旁邊伏低做小的孔氏,這種人,心機太深,對彆人狠對自己也狠,輕易招惹不得。
不過,那是在孔氏沒有招惹她的前提下!
曹也懶得聽麵前這些人哀嚎,又哼一聲,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人直接往裡走,“給我搜!”
蕭老夫人攔不住,也不能攔。
看著曹也帶人魚貫而入,她也明白了,這就是她所害怕的禍事。
想到這禍事是因誰而起,蕭老夫人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給了來扶自己的孔氏一巴掌,指著她罵:“好你個孔氏,我當你有多好心,你是不是一早就存了讓我蕭家被抄第二次的心?”
“你,你個毒婦,早知我就該打死你!”
被扇了一巴掌的孔氏臉側到一邊,發簪掉了,頭發也散了。
這是一種極其羞辱的方式。
自古以來,但凡良家的女子皆會簪發,隻有勾欄裡出來的才會披頭散發。
在一雙雙目光的淩遲下,孔氏垂著眼,臉火辣辣的疼,可又好似不止是被打的疼。
“老夫人何必遷怒,今日三夫人帶人闖我庫房,您若說自己半點也不知情,那我是萬萬不會信的。”紀青玉忽然開口,臉上的笑仿佛在說。
裝,繼續裝。
蕭老夫人臉氣成了豬肝色,“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