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小梨沒動靜,半晌,一隻手才小心翼翼的從帳子的縫隙裡鑽出來,輕輕往旁邊一撥,又過了幾息,才鑽出來一顆頭,訕訕的看著賀燼:“爺……”
賀燼敲了敲桌子,開始和她算賬:“手不是折了嗎?”
阮小梨一噎,心裡偷偷罵了他兩句,覺得他實在可惡。
然而這也隻是賀燼的開胃菜,他很快說到了重點:“出了門就忘了規矩了?在溪蘭苑尚且知道留門,這到了龍船上,倒是四下裡都鎖的結實。”
他說著冷笑了一聲:“誰給你的膽子不讓我進屋?”
阮小梨被他指責的一頭霧水,她雖然的確有那麼點不想見賀燼,但關門上栓,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再說,賀燼這不是也進來了嗎……
賀燼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抬手指了指窗戶,臉色有些發黑:“我帶著寧統領回來議事,自己的屋子還要翻窗,臉都丟沒了。”
阮小梨看了眼窗戶,果然像是被踢壞了的樣子,頓時有點心虛,看著賀燼訕訕笑了一聲。
然而賀燼也隻是單純的想要發發牢騷,見她一幅抬不起頭來的樣子,就哼了一聲:“罷了,眼下這時候謹慎些也是好事。”
他神情略微凝重了一些:“你可是聽見了什麼動靜?”
阮小梨被問的一愣,聽見動靜?
她有些茫然的搖頭,她雖然睡得不太安穩,但並沒有聽見彆的。
賀燼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額角:“我在想什麼,難道能指望你有這種警惕性嗎?”阮小梨一噎,但是懶得和他計較——是是是,就你警惕性高,我就是頭豬,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賀燼這句話本意並不是要貶低她:“昨天船上混進來了人,在查清楚之前,你不要離開二層,更不要和彆人接觸,明白嗎?”
在這種時候,阮小梨向來是很聽話的,她連忙點頭,心裡想的卻是,就算沒有混進來人,她也不會出去和彆人打交道的。
然而賀燼不知道,他難得瞧見阮小梨這般乖巧,手心一癢,竟然有些想揉她。
阮小梨是自己的所有物,因而賀燼並不需要克製,他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將阮小梨本就不算整齊的頭發,揉成了鳥窩。
阮小梨:“……”
她捂著頭,敢怒不敢言的看著賀燼,這肯定是因為自己沒給他留門,所以在報複自己。
賀燼看懂了她的眼神,嘖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看起來像是對我很不滿的樣子。”
阮小梨:“……”
她覺得自己就不該醒,她心裡憤憤,還得逼著自己笑:“怎麼會呢,爺真是愛說笑……嗬嗬,嗬……”
賀燼哼了一聲,顯然沒信,但也沒再為難她,而是抬腳進了耳房,阮小梨鬆了口氣,一個轉身,咕嚕一聲滾到了床上,剛想抻個懶腰,耳房裡就傳來賀燼的聲音:“還不來伺候?”
阮小梨:“……”
剛才不是你說的不用我的嗎?
阮小梨知道賀燼愛使喚自己,但從來不知道他還喜歡出爾反爾,哦對,還要加上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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