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茫然的看著他,片刻後才想起來剛才的情形:“沒,不是偷聽……我就是路過。”
賀燼垂眼看著他,從神情上完全看不出來是信了還是沒信。
阮小梨略有些無奈:“我不愛偷聽……”
之前被抓住的那兩回,都是意外,那麼多人呢,也不怕人聽,怎麼算偷聽?
至於這次——
“我是和彩雀還炕桌去了,路上她被人喊去幫忙,我就自己溜達回去了,剛到花園,就聽見她們倆說話,我這要是露麵了多尷尬呀,就想等她們說完了走了之後再說。”
賀燼有些不敢相信:“聽完就走?”
“……那不然呢?”
賀燼捏了捏阮小梨的臉頰,又敲了敲她腦門:“就不生氣?沒想過要教訓她們?”
阮小梨用你在逗我的眼神看著他。
賀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因為自己的不在意,侯府的妾室們,地位都低的不可思議,阮小梨要是真想教訓那兩個婆子,恐怕隻能帶著彩雀,親自和她們打一架了。
然而到時候,丟人的還是阮小梨。
她能做的,似乎也就是假裝不知道。
賀燼剛才的好心情慢慢沉了下去,他垂眼看著阮小梨,半晌才歎了口氣:“抱歉。”
阮小梨一愣,賀燼道歉?
她抬眼看過去,男人卻趕在四目相接的瞬間扭開了頭,並沒有給她對視的機會。
“……以後府裡不會再出現這種事。”
阮小梨張了張嘴,想說其實她已經習慣了,但話在嘴邊,又覺得這話說的實在是很假,有些事情,不管多習慣,再遇見的時候,仍舊會覺得難堪。
這世上,能讓人一直記得的事情,大概就是難堪了。
她垂下頭,嘴邊的話不能說,可彆的也不想說,她隻好沉默。
賀燼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按著她的後腦勺,把她輕輕攏進了懷裡:“是我以前苛待了你。”
阮小梨仍舊說不出話來,她想之前賀燼去看她的時候,可能真的感染了風寒,才會做出現在這樣的事情來,讓她產生了這種自己被喜歡著的錯覺。但她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輕輕推了推賀燼,對方大概也有些不自在,順勢鬆開了手,卻仍舊垂眼看著她:“阮小梨。”
阮小梨莫名的有些緊張,總覺得賀燼會說出什麼莫名其妙的話來,然而賀燼張了張嘴,最後卻也隻說了一句尋常的話:“走吧,去外頭逛逛。”
他抓住了阮小梨的手,牽著她出了門。
阮小梨從來沒有以這種姿態,和賀燼一起出現在人前,在迎麵看見下人們震驚的目光的時候,她心裡慢慢升起不自在來。
但另一股名為愉悅的情緒很快就冒了出來,並迅速將不自在壓了下去,盤踞了她的心房。
這一刻,很多事情她都不想去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