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名字，村子裡的人都叫我半娘。”
伴娘？這，這什麼怪名字？
李霄怔了一下，因為這個時候，係統娘李妍在他意識海裡上傳了一張照片……正是這位伴娘的。
照片中，那清秀的女孩兒被頭發蓋住的另外半邊臉上，赫然有著一塊銅錢大小的黑斑，像是某種皮膚病變形成的結締組織一樣，頓時破壞了那清秀的氣質。
看上去，甚至於顯得有些恐怖。
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用頭發蓋住半邊臉了。
“伴娘小姐……”李霄勉力言道，“還有吃的嗎？”
“我哪裡是什麼小姐，不過就是個沒名堂又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已……也是我忘了，男子的飯量向來就大，這麼一小碗肯定不夠的，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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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碗洗了乾淨，端起盆走出屋子，片刻後，又端了粥過來，同樣用那般側坐著的姿態，用自己那半邊好看的臉對著李霄，一勺一勺的喂他吃粥。
吃了一半，李霄突然想起什麼，嘶聲問道“家裡糧食可還夠？”
這女孩兒像是一個人住，因為整個小院子裡都沒有其他的生人氣息。
而看周圍家具的破舊，還有女孩兒布衣上的補丁，也知道她的日子，過得絕不算富足的。怕是吃飽飯都不容易。
“家裡存糧不多，我一個人能吃到明年，不過加上你，就不知道能挺多久了。你的傷多久能好？”
女孩兒輕聲問道，“不過我那菜園子裡還有不少菜，省著點吃，撐到秋收應該夠……秋收之前，你可能好？”
“後天便好了。”李霄說道，“後天我就好清了。”
那女孩兒頓時“噗嗤”一笑“你莫非還是個大夫，連自己什麼時候好都能算的清楚？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身上那麼重的傷，哪裡能好那麼快。”
“我是說真的……到了後天，我就恢複如常了。”
“行吧，你要是能早點好當然最好，看你長得挺結實，應該有一把子力氣，是個能乾活兒的勞力。”
女孩喂完了一碗粥，站起身來，又把碗洗了一遍，又擦了桌子、掃了地，將家裡裡裡外外收拾了乾淨。
隨後，才端起一個竹筐，撚起針線布匹，像是要縫一件衣服。
李霄勉力轉頭一看，見那女孩兒依舊側著身子對著他。她的雙手沒有平常女子那般白皙精致，反而很粗糙，顯然是乾慣了活的。
一個非常勤勞質樸的農家女子。
半娘我的臉要是好的，可是很美的
“你一直……一個人？”李霄靈魂眩暈的症狀已經大為緩解，隻是身體的適應性還在調整，所以很僵硬，動彈不得。
此時也睡不著，便輕聲問了一句。
“小時候我爹隨人家趕湖，被浪頭吞了。娘受不住煎熬，就趁著我睡著的時候跑了。我便一直一個人過活。”
半娘聲音清楚，倒是沒什麼情緒波動，“我長得不好看，也沒人要，一個人的日子倒也過慣了。守著爹爹留下的幾畝地，也能活下去。”
李霄心神一動。
這平靜的幾句話，卻不知蘊含了多少心酸苦楚？
“你們這個村子裡的男人都是瞎了眼的。”李霄歎了一口氣。
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垂下目光“你隻看了我半邊臉，覺得我長得好看。我這另外半邊臉，卻是沒法見人的。”
“我以後可以把這半邊臉給遮著，帶個麵具也行，隻讓你瞧我這好看的一麵……”
她說到這裡，突然一頓，卻是眼圈一紅，有些說不下去的感覺。
片刻後，才用手背抹了一下臉，輕聲道“等到秋收，你好的時候，可願意給我幫幫忙？收糧食的活計，我力氣不夠，做起來委實艱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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