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褚鬱的衣服都被血液浸染弄臟了。
除塵訣去除不了血腥味,沈昭昭打算出門給他買幾件衣袍。
剛下完樓,她的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她齜牙咧嘴。
誰走路不長眼睛啊?而且撞到人都沒個道歉的。
她揉著被撞疼的肩膀往回看是誰,結果發現竟是虞妙儀,她肩膀一抖一抖的,正低聲啜泣著跑上樓。
沈昭昭有些疑惑,誰惹得這位大小姐如此傷心?
按照客棧掌櫃推薦,她徑直去了蒼梧郡最出名的成衣鋪。
想到褚鬱皮膚白皙,她讓鋪子老板娘拿了許多亮色衣袍。
老板娘看她都要亮色,忍不住開口道“姑娘的小情郎想必是非常俊俏啊!”
“不是小情郎。”沈昭昭開口解釋。
老板娘滿臉笑意地打趣道“哎呦,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現在建安的那些小姐們遇到中意的少年郎,都是直接朝人家懷裡扔東西呢。”
好吧,沈昭昭不欲多言,由著老板娘打趣,將赤橙黃綠青藍紫白玄一樣挑選了一件。
老板娘樂嗬,這姑娘出手如此大方,買的還都是年輕男子穿的款式,還說不是買給小情郎?
沈昭昭將大包小包的衣服直接拎到了褚鬱房間,甩了甩酸疼的胳膊。
褚鬱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布料,有些驚訝“師姐買了這麼多衣服?”
“是呀,給你買的,喜歡嗎?”沈昭昭將衣袍拿出來一件一件展示給褚鬱看。
這些衣袍雖然是亮色,但色彩淡雅,褚鬱穿著應當是非常好看的。
褚鬱眼睫低垂,在眼底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感覺心底就像被羽毛撓了一下,有點癢。
“師姐,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彆人送的禮物呢。”他直直地盯著沈昭昭,答非所問。
因為褚鬱受傷,他們在蒼梧郡待了半月。
昨天周子胤通信說已經找到謝硯書,他們已經在建安城落腳了。
修行之人體質較為魄健,褚鬱傷口也已經痊愈的差不多了,兩人決定明天就出發去建安城。
沈昭昭想起來他們在蒼梧郡待了一段時間,卻還未好好逛過這裡,體會風土人情。
明天就要離開了,她決定晚上拉著褚鬱陪她一起看看這裡有什麼好玩的。
街邊門戶商鋪都搭起燈棚,懸掛花燈,火樹銀花,流光溢彩。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小販正賣力吆喝,熱鬨非凡。
其中一個賣珠釵的小販見到沈昭昭和褚鬱兩人,忙上前喊道“姑娘,買隻釵吧。”
沈昭昭隨便看了一下,發現其中一支花絲鑲嵌嵌寶蝴蝶發釵,珠花顫動,倒是漂亮極了。
她有些意動。
小販推銷更為賣力,見褚鬱衣著不凡,又說道“這位公子,今日是上元節,買隻釵送給意中人最是合適。”
沈昭昭忙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她沒想到今日是上元節。
她在話本裡看過,大昭的上元節又叫做情人節。
情侶經常在這時候互表心意,平時羞澀的未婚男女也會在這時互相碰麵,挑選心儀的對象。
怕小販再說些下去會尷尬,她想拉著褚鬱離開。
褚鬱沒動,目光透著不解,明明沈昭昭看上去很喜歡那隻釵子,為何又要急於走呢?
“幫我拿兩支這樣的釵子。”他指了指那支花絲鑲嵌嵌寶蝴蝶發釵。
見沈昭昭想要拒絕,他又說道“師姐贈我衣袍,我回贈你珠釵也是應該的。”
褚鬱的語氣不容推卻,搞得沈昭昭隻能在一旁用腳搓著地上石子。
她想歎氣,師弟應該不知道男生送女生珠釵是什麼寓意,為了不更加尷尬,她還是不說的好。
就當是個尋常禮物就好了。
褚鬱將蝴蝶發釵遞給沈昭昭,兩人繼續向前走著。
周圍姑娘麵紅耳熱地盯著褚鬱看,見他旁邊有個少女,又躊躇不前。
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姑娘將自己縫製的香包扔了過去,見香包被穩穩接住,她激動得仿佛要暈過去。
沈昭昭被姑娘們的尖叫聲吸引,看她們麵色激動地盯著褚鬱,她也定睛一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手裡的香包拿走扔回給那些姑娘,拉著他走了。
姑娘們看香包被還了回來,頓時愁眉苦臉。
她們從沒見過比剛剛那位公子還要好看的男子呢。
“怎麼了,那東西有問題?”褚鬱不明所以,見人朝他扔東西,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直接接住了。
“不要隨便接彆人香包。”沈昭昭像個大姐姐一樣苦口婆心教導。
明明她比褚鬱要小幾個月。
可是褚鬱對待這些好像真的什麼也不懂。
“為什麼呢?”褚鬱麵露惑色。
“因為女子贈人香包是為表達愛意,你接受了人家香包的話,就代表接受了她的愛意。”
她常年在清微宗,這些也都是從話本裡看到的。
“師姐怎知我不願接受那位姑娘愛意?”褚鬱站定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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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愣住,懊惱地捶了捶腦袋,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太莽撞了。
她潛意識的把褚鬱當成了那個人,可是他們性格完全不一樣。
也對,說不定褚鬱中意那位姑娘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真摯道歉“對不起呀,我以為你不喜歡她,是我多管閒事了。”
褚鬱上前拉住沈昭昭手腕,掰過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垂下的眼睫輕輕一動“師姐,男子和女子之間,什麼是喜歡?什麼又是不喜歡?”
褚鬱是個勤學好問的好學生,麵對這個困擾了他一段時間的問題,他想要溯本求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