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一輛馬車正在街上行駛,見有人突然從拐角處衝了出來,駕馬的人驚慌失措地拽緊韁繩。
緊接著,“嘶~”
沈昭昭倒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隻能說黴運到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她隻顧著擺脫那個隨從,根本沒注意到有馬車過來。
富家公子的隨從見她被馬車撞倒在地,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倒是躊躇不前了。
“怎麼回事?”馬車內一道聲音響起,竟是意外的清冽動聽,如泠泠珠玉,清脆悅耳,又似涓涓清泉,水潤深沁。
侍衛一臉歉意地看了一眼沈昭昭,而後對車內的人回複道“大人,屬下失職,不慎將一名姑娘撞倒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話音剛落,隻見馬車簾門被人撩開,從裡麵走出一個翩翩少年郎。
他身穿一襲緋色盤領官袍,胸前綴著一隻孔雀花紋圖案,頭頂長翅烏紗官帽,一看便知是個不太小的官。
“姑娘,你沒事吧?”似是怕有些唐突,他先用寬袖蓋住整條手臂,又微躬著腰伸出手,舉止間透著溫和儒雅,又彬彬有禮。
沈昭昭扶著他胳膊站了起來,搖搖頭道“我沒事。”
不知為何,這位大人給她的感覺有點像謝硯書,都是一樣的清風霽月,謙謙君子形象,但這位大人更有親和力一些,讓人極容易對他產生一種親近感。
大人歪頭看向她的手肘,輕蹙起眉,溫聲道“姑娘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館吧!”
沈昭昭啟唇剛想說話,就被一道蠻力往旁邊推去,她左搖右晃地站穩腳步後,就看到先前那個富家少爺用他肥碩的身軀直直撞向那位大人。
他眼珠子瞪得溜圓“表弟,你怎麼回來了?”
富家少爺慕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這個一直在京城任職的薑恒表弟居然回了廣陽郡,而且還沒提前給他們報信,也有可能他爹沒有告訴他,反正他就是不知道。
一旁的沈昭昭也吃了一驚,這兩人怎麼看怎麼都不像表兄弟啊。
似乎想起什麼,慕陽表情變得很是擔憂“表弟,哥哥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你……你是不是被貶了?”
薑恒啞然失笑“沒有,隻是回來辦點事,我半月前曾傳信給姑父啊,他沒告訴你嗎?”
慕陽瞬間炸了毛,語氣憤憤“他沒有!”
他就知道肯定是他爹沒告訴他,等他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質問他爹到底誰才是他兒子。
薑恒心下明白,看來他這個表哥還是一點也沒改掉他的紈絝毛病,所以姨父才什麼都不和他說。
慕陽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對著許久未見的表弟,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弟,兩年不見,哥哥都快想死你了!”
表弟父母去世的早,所以從小就被他爹接回慕府撫養長大,他與表弟的關係可以說是不是親兄弟但勝是親兄弟。
大人將手搭在他的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表哥,我也很想你,隻是我現在有急事,你能否等我……”
“不能!”慕陽打斷,天大地大能有他哥倆寒暄事大?
“我真有急事。”
“我不管!”
薑恒扶額,他表哥在家我行我素慣了,現在少爺脾氣上頭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他稍稍往外掙開,被慕陽摟得更緊。
薑恒無奈,他現在被表哥纏得脫不開身,又不好讓人家姑娘久等,隻好對侍衛道“明煦,你帶著這位姑娘去醫館。”
沈昭昭剛剛其實也看過了自己的手肘,隻是輕微破了點皮,並無大礙。
她對著那個叫明煦的侍衛擺了擺手“我真沒事。”
見薑恒看過來,她又衝他笑了笑,而後打算轉身離開。
“姑娘,請先彆走!”薑恒喊住她,他又衝慕陽說道“表哥,你先放開我!”
慕陽很是生氣,因為自家表弟一直姑娘長姑娘短的,壓根就不理自己。
他憤怒回頭,想要看看是哪位姑娘將他表弟迷了心竅。
定睛一看,他瞬間樂開了花,他居然又看到了先前那個讓他一見鐘情的姑娘。
他心中竊喜,這姑娘肯定是後悔了,所以現在又回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