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把陳大壯千刀萬剮?她抿唇笑了笑,還不急,陳大壯留著可是有大作用的。
陳婉總說把她嫁給陳大壯,想來她定是愛極了自己這個侄兒才對。等以後,她還要好好送陳婉一份大禮呢!怎麼能讓陳大壯就這麼死掉呢?
龍爪等人走遠,悄聲問茼蒿和春筍:“你們不覺得,你們家郡主,一個小姑娘這樣,太狠了。”茼蒿淡淡抬眼撇他:“哦?不覺得。”
春筍握著拳頭,惡狠狠:“我們家郡主那麼善良,要是換做我,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龍爪狠狠打了個冷顫,不再說話。他還是覺著十三歲的小姑娘,能笑嘻嘻說起殺人來,實在有些,不大對勁。
次日,陳桂花等了一宿沒把陳大壯等回來,心裡早就有些心慌。
午間她借由送些莊子裡收上來的甜瓜的名頭,去了趟清歡小院,沒見著清歡,隻是聽說她似乎身子不大舒服。陳桂花心裡狐疑!等到了晚間,她收到張紙條,倒是陳大壯那不成器的字。
歪歪扭扭寫著自己成事了,但見著楚清歡好似發瘋,所以他出去躲躲,楚清歡的貼身之物他也偷著了。
叫陳桂花不要擔心。又過了些日子,陳桂花再去清歡院兒裡的時候,正好聽著茼蒿和春筍在小聲抱怨。
“唉!郡主昨晚又起來將蓼茸當成布偶縫了,她叫的我一夜沒怎麼睡著。今兒一早,郡主還拿著血澆花,說是開出來鮮紅,漂亮。”
“可不是,我還聽郡主說,等過兩日把那位埋到葡萄樹底下,明年葡萄就甜了。”
“自從那晚過後,郡主就……”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知道呢!唉!我們往後當差可要小心著些。”
陳桂花聽的心肝抖了三抖,楚清歡該不會是失了清白,當真像大壯說的那般,瘋魔了吧?
仔細想想,她也確實有幾日不見蓼茸了。
“郡主,我給你再送些甜瓜來。”陳桂花笑嗬嗬進了清歡屋裡。清歡臉色慘白的嚇人,她咧開嘴,陰惻惻一笑:“多謝。這甜瓜,聽說用血澆出來更甜。咯咯咯……”
她似乎在喃喃自語,也不管陳桂花還在,走到窗台前,用葫蘆瓢舀起一瓢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就往一盆豔紅的花裡頭澆。
“要好好長,更紅些才是。”
澆完花她又愣愣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布娃娃來縫:“我把衣裳給你縫在身上,你就不冷了。”
陳桂花嘴裡說了句晦氣,忙不迭跑了。
晚間,陳桂花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好,她總覺著自己聽見了女子淒厲的哭聲。當夜她還夢見自己的大壯被楚清歡拿著針當布偶縫。
連續幾夜,陳桂花都睡不著。這一天白日裡,她偷偷跑去莊子後邊的葡萄園瞧過,有一個地方確實是新翻的土。陳桂花回來就病了。
好在她身子底子不差,沒兩日又好了,就是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瞧著蔫蔫的。
雖然這些日子總能收到陳大壯的紙條,可陳桂花心底的不安越發的強烈起來,睡不好,吃不香,豐腴的身體都消瘦了好些。
清歡眼見著差不多,就讓龍爪和春筍偷偷將藏起來的陳大壯給帶了回來。
“說說吧,那夜怎的進了我屋裡?”清歡居高臨下,眯著眼睛不帶感情的看向跪著的男人。
“我娘說了,陳婉是個狐狸精,專門勾搭彆人的相公!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叫我也不用留情!我這才……這才!”
“郡主,我在知道你的身份後就歇了心思的。真的!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冒犯您呐!都是陳桂花!都是她攛掇我的!郡主,求求你了,求郡主不要殺我呀。都是陳桂花的錯,郡主要殺就殺她!殺她!”
陳大壯哭著哭著,竟是失禁了,一股濃鬱的尿騷味兒讓清歡忍不住乾嘔。
“春筍,給他喂顆藥,先關柴房去。”
說完,又對茼蒿吩咐:“你拿著陳大壯的那根小指去找陳桂花,讓她來見我。”
陳桂花接到那小指,一看上麵那顆諾大的黑痣,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楚清歡定是設局抓了她兒大壯。她心裡氣急,可她被清歡嚇了那麼多天,哪裡還敢憤怒。
她一路心如鼓擂,腳軟手軟跟在茼蒿身後進了清歡的小苑正堂。
“郡主,郡主!求你饒了大壯!都是我的錯,是我給您下的藥,大壯他不知道呀。”陳桂花一把抓住清歡的衣擺,砰砰砰使勁磕頭。
“哦?對呢!他也說是你的錯呢!”茼蒿一把推開陳桂花,清歡轉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抿了口茶又道:“不過這些都無所謂的。反正他在我手上,你也會乖乖聽我話,不是麼?咯咯咯……”
“郡主,郡主,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做,我都做!隻要郡主肯放過大壯,我都做的!”
陳桂花慌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好不淒慘。
“你先說說先前你兒子說的事吧,陳婉是個狐狸精?這事怎麼說的?”
“郡主有所不知,我家那口子現在在寶郡王府當管家,他就是被陳婉勾了魂,一天到晚隻想著幫她,竟是連我們娘倆都不管。陳婉她就是狐狸精,專門勾搭有婦之夫。”
聽她這麼一說,清歡眼裡光彩熠熠。
“我瞧著你是個厲害的,也是個聰明的,本郡主不計前嫌給你個生路。我在京城有個莊子,叫鎖香園,你拿了地契,帶著你兒子去那裡,想辦法把所有人攏在手裡。不然,你兒子可就……”清歡往陳桂花麵前的地上扔了張地契,笑的俏生生的。
陳桂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聲音有些小:“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你放心,春筍,把人帶進來。”
春筍牽著被捆綁的結實的陳大壯進來,他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直瞅著陳桂花傻笑。
陳桂花是見過蓼茸的,哪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郡主的吩咐,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隻要郡主能放過大壯啊!”
她無聲的流淚,倒也真的是一片慈母心。
清歡輕輕抬了下眼皮,春筍立即給陳大壯喂了解藥。
一看見自己老娘,大胖男人哭的那叫一個淒厲:“娘啊,你救救兒子呀!兒子不想死,娘呀!”
陳桂花見自己兒子不傻了,悄悄鬆了口氣。
“你見著了?我有法子讓他傻,也就有法子讓他不傻。”給春筍遞了個眼神,等他往陳大壯嘴裡又塞了顆藥,看著他又開始咬著手指流哈喇子,清歡這才彎腰看著陳桂花,一字一頓到:“你要做不到我說的,或者想跑……咯咯咯……我葡萄樹下正缺些肥料呢。你要是做到了,我不僅許你和你兒子個好前程,還會叫你相公,以後都隻聽你一個人的。”
陳桂花哪裡敢不答應,第二天天還不亮,背著個小包袱,帶著她癡傻的兒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途。
“阿淮,你讓你那個手下龍牙幫忙看著些,要是他們想跑,直接了結了帶回來便是。”
“咯咯咯,這小莊子以後就是我們的了,真開心,咯咯咯……”清歡湊到楚清淮麵前笑得像花兒一樣,清淮瞧準季五正在給春筍喂招,飛快的摸了摸清歡的臉,點點頭:“阿歡高興我就高興。”
過了幾日,聽說陳桂花到了鎖香園的時候,清歡正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茼蒿瞧著,像是些首飾的圖樣。
“小姐,我方才在後院抓著了這兩個小賊!”
春筍一手提溜著一個衣衫破爛的小胖墩朝清歡院子裡跑來,說是小賊,但語氣裡憐惜更多些。
清歡放下手頭正在畫的圖樣,抬眼一瞧,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眼裡迸發出一陣驚喜,很快又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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