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問為什麼?楚清淮都被你殺了,你憑什麼還有臉活著。”蘇媚晴提起楚清淮,漂亮的臉蛋都扭曲了起來,十分駭人。
楚清歡的一雙眸裡,在聽聞楚清淮三個字時有些震動,很快壓了下去,隻道:“你把漫漫怎麼了?”
“她自然無事,畢竟,這麼好的替罪羔羊可不好找。”蘇媚晴笑的諷刺。
清歡也在此時,趁她不注意,奪門而逃。
“哈哈哈哈,你逃了也沒用,整個公主府的人可都死了,我在水裡放了毒。先前唯獨給你喂了解藥,不過是怕你死的太輕鬆。”蘇媚晴像看猴戲一樣看著往外跑的楚清歡。
後來,當天夜裡,清歡被蘇媚晴當成禮物,送給了陳婉。
再後來,才會有清歡死了又重生的事兒。那些上輩子的事兒,反反複複在清歡夢裡出現,她陷在夢魘裡出不來。
茼蒿早晨一進她屋,就見她緊閉著雙眼,通紅著一張小臉,叫也叫不醒,嘴裡嘟嘟囔囔,反反複複叫著楚清淮的名字。
“郡主昨夜竟是沒關窗戶,難怪發熱了。”
茼蒿先把窗關上,再去將春筍叫來給清歡瞧病,這才將在屋子外麵張望的桐鄔招進來,“你去隔壁院裡把世子爺請過來,郡主嘴裡一直在喚他。”
桐鄔是個機靈的,這些日子也瞧出楚清歡同楚清淮的關係不一般,嘿嘿笑著就飛快去叫人。
等楚清淮聽說清歡病了,著急忙慌趕來時,清歡正好被春筍用一根銀針給紮醒。
“阿淮!”她委屈極了,隻是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眼淚就忍不住滾落下來。楚清淮來不及抹去額頭上的薄汗,往前大踏一步,一把將人攬進懷裡。
春筍和茼蒿見著,把空間留給兩人,下去燒水的燒水,熬藥的熬藥。
桐鄔跟在茼蒿身後,有些搖頭晃腦道:“來的一路上就聽說,姨祖母和寶郡王府的世子爺,是打算親上加親,成就一段佳話的,看來傳聞不假!”
茼蒿踉蹌了一下,抿著唇不說話,急匆匆跑了,“我去給郡主再熬些清粥。”
屋裡,清歡趴在楚清淮胸膛上,哭的肝腸寸斷。
“阿淮,阿淮!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她拽著他的衣裳,一雙眼睛看著他,猶如魔怔。
楚清淮極有耐心,輕輕拍著她的背,“我是你的,你一個人的。”“阿淮,我難受,我心裡難受。我還冷,好冷。我害怕!我好害怕!”她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裡鑽,拚命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楚清淮的擔心全都盛在眼眸裡,看著她這樣,他的心都碎了。
“阿歡,沒事的,沒事的!不怕,不怕!我在!”
“阿淮!你不許看彆的女人!”
“好,我不看!”
“阿淮,你不許搭理蘇媚晴。”
“嗯?那是誰?我不認識。”
“阿淮!”
“我在。”
“阿淮。”
“阿歡,我在的。”
……她就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而楚清淮就一遍一遍答應,絲毫沒有半分的不耐煩。
季五站在門口,靜悄悄豎起耳朵聽著裡頭的動靜,攔下茼蒿,春筍,“讓他們再說說話吧,你們郡主心裡苦,得找個人說說。”
可不是,楚清歡從重生以來,這大概還是第一次哭成這樣。她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我比你大,卻在你麵前哭的不成樣。”
楚清淮低頭看著她,認真到:“以後我就是阿歡的依靠,你可以在我麵前胡鬨,耍賴,哭泣。就算你想把天捅個窟窿,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給你擔著。”
清歡終於破涕為笑,把腦袋擱在他肩上,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阿淮,我想告訴你個秘密。”
“其實我,我重新活過一回。”第一句話出口,後麵的就會順利好多,“元康二十九年,六月初一,我死了……”
她貼著他的耳朵,小聲小氣又緩慢的說著前世的事兒。
清歡實在撐不住了,她一個人背負的那些,她壞心的也想讓楚清淮同她一起分擔。
他就攬著她,坐在一旁靜靜聽著。遇上他有興致或是不解的,還會問她幾句,或說些自己的看法。
一天的時間,除了中途清歡喝了兩回藥,其餘時光都在兩人的交談中過去,直到楚清淮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兩人才歇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
喚門外的茼蒿去熱些吃的,清歡嬌嬌的攬著他的脖頸,笑的有些明豔:“你就這樣容易就相信了我說的了麼?”
楚清淮抿著唇不搭話,卻是說了一句:“對不起,阿歡,前世的我不懂事,讓你傷心了。”
清歡愣了一下,眼裡迸發出一陣璀璨的光芒,心裡的歡樂就像喝了甜葡萄榨的汁兒,能甜到心坎裡。
“阿淮,從前我隻是因著前輩子的事兒,想擁有你,想要你繼續對我那樣好。可直到到了現如今,我才發覺,我想來是真的歡喜於你。”
“知道你也許眼裡會瞧見其他的女子,我這心裡,就像用針紮著似的,疼的我喘不上氣兒來。”
她臉頰有些泛紅微熱,嘴裡的甜蜜話卻像是倒豆子一般哐吃狂吃往外倒:“前輩子我不曉得怎樣去愛一個人,這一世好像也笨拙的不行。但我會學的,會學著對你好,把你放在我心坎裡。阿淮,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楚清淮聽得紅了臉,身子有些酥麻,覺著自己整個人都躺在了棉花裡,周身都軟綿綿的,暖烘烘的,喜的他都快找不到北了。楚清淮愛上楚清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似乎是從剛見麵那天,她微微側著身子給自己擋太陽?
還是他去找她那夜,她毫不避諱給自己瞧了她的傷?嗯?好似那夜,他心裡便想著,往後要娶了這個小女子,因為他瞧了她的身子。
後來,她給了他一荷包糖,那是他這一輩子吃過最甜的糖。
再後來的一樁樁一件件,楚清淮對清歡的喜愛就更是每天都多了一些。可真要去說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又說不準。
他握著她的柔荑:“阿歡,我亦心悅你。”
茼蒿抬著飯菜將要進門,聽見的就是這麼一句,直嚇得她差一些丟了手頭上的碗筷,好在季五眼疾手快,給接了下來。
“小丫頭家,心思少些,各人有個人的緣法,你們郡主是個聰慧的,隻怕是知曉的比你更多。安心就是。”
季五才不會說,其實他是聽了一天的牆角,知道了許多秘密。
他嗬嗬笑著拎著酒壺走了。
茼蒿平複了下心緒,想著季五的話,悄悄把自己先頭的擔心藏了起來。
過了那天,清歡在楚清淮麵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嬌軟的不行。每日都要粘他一會兒才肯罷休,小性子小脾氣也多了起來,用龍爪的話來說,無理取鬨,難以應付。
好在楚清淮剛開始笨拙些,後來哄起人來,得心應手,溫柔的不得了,不過僅僅對清歡一人。
彆人?嗬,寶郡王世子冷酷無情,心狠手辣。
這天,清歡把上輩子裡,自己還能記得的,蘇媚晴的那些衣裳首飾的新奇點子都給整理了一份交給晏東,“你們要多少銀子就去茼蒿那裡支,不夠的話……”
眼睛一轉,看見楚清淮在給自己剝葡萄皮,指著他道:“不夠就去找阿淮。”
楚清淮麵無表情點點頭,應下了。
晏喜兒和晏東互相對視一眼,哈哈直笑。
這兩位可真的都是妙人兒。
就在這麼歡喜的氛圍裡,桐鄔大眼睛一轉,抬頭就問清歡:“姨祖母,你是不是有很多錢?”
清歡略思索了一下點頭,坐擁天下的皇帝給的賞賜裡,明麵兒上算不得多,實際上在好幾個珠寶盒子的夾層裡,清歡找出了數額龐大的銀票。
還有那聖旨裡也有個小夾層,裡麵有一份契書,那才是清歡的底氣。“那姨祖母送我去學堂可好?”桐鄔可憐巴巴拽著清歡的衣袖,清歡沒有遲疑,便點了頭。
那頭,春筍領著兩個人又來了:“郡主,這一位是定國公府上的二公子祁樓,說是來咱們這裡道謝。”
“這一位……”瞧了一眼臟兮兮的,同清歡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春筍有些為難到:“她說自己是拓跋漫漫,拓跋將.軍走失的小女兒,來尋郡主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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