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眼尾的朱砂痣
“屬下未曾對兄長如何,隻是用了迷藥。”花卷忍著驚恐,抬手抹掉腦門上的汗水,這才顫顫巍巍回答。
忽的一陣冷風呼嘯而來。
“咳咳……”
冷無憂受不住那風,咳的有些停不下來。
“爺,爺您沒事吧?”
“快來人,快去叫大夫。”
屋外紛雜的聲音傳來,吵得被大夫說了三日後才醒的屋裡的清歡悠悠轉醒。除了有些暈暈沉沉的,倒是沒什麼大礙。
先前才離開的大夫,又被人急急忙忙叫了來。
花卷叫人把冷無憂送回屋裡,剛濕了錦帕替人將嘴角的鮮紅擦乾淨,那大夫把了把脈,摸著山羊胡有些麵色不大好。
“管家,我聽聞芒城秦家世代行醫,且手上有一株七彩蓮,若是能得到,爺的身子怕是會好上很多。”
花卷聽說能讓爺好起來,當下便派人往城裡去。
芒城秦家,經過一段日子的調養,楚清淮身子骨倒是有些漸漸好了起來。他拿了一卷書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紛紛揚揚飄灑而下的雪花,經不住有些思緒飛遠。
三年,他昏迷了三年,也與清歡分彆了三年。
他有些想念她了。“喂,爹和爺爺讓我來叫你去一趟。你今日可以入藥七彩蓮最後一瓣了。”天寶戴了個雪白的兔毛氈帽,一張小臉凍的通紅,站在門外直呼氣。
楚清淮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微微皺了下眉頭。
秦天寶一直對他有股淡淡的敵意,那是深埋在她眼眸最深處的情緒,也隻有在單獨與他相處時能讓人察覺一些。
“愣著做什麼,快點走啊。”天寶齜牙一笑,有些惡劣和幸災樂禍。
至於為何幸災樂禍,自然是每次楚清淮用藥時都會遭一番罪,她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形。
“你很討厭我?”想了想,楚清淮還是穿上大氅,在臨出門時偏過頭問了一句。
秦天寶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冷哼一聲,倒也沒隱瞞她的不滿:“我自然恨你,若不是你那個太後奶奶作孽,爺爺又如何會沒了四肢,成為殘廢。”
楚清淮沒想到是這麼個原因,輕輕歎了口氣。
大楚,太後,他同清歡明明還有許多事未完成,也不知何時再能找到清歡。
萬一她……
及時掐住了還想再往下想的念頭,他繞過秦天寶便往外走。
天寶瞧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倒也沒在說什麼。說起來,她隻是遷怒罷了,哪裡又真的會怪楚清淮。
畢竟他也是無辜的。
當王府的侍衛趕到秦家時,楚清淮正在承受最後一片七彩蓮帶來的痛苦。“聽聞秦家有一株七彩蓮,我們爺有意重金求購,不知秦家主……”來人態度還算恭敬。
秦天寶沒等她爹開口,便笑盈盈笑了起來:“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七彩蓮剛剛被彆人用了。”
侍衛臉上有些落寞,起身告辭。
秦家家主秦槐醫者之心,多了句嘴:“不知我能否去府上瞧瞧,說不定你們爺的病能有彆的法子。”
侍衛一想也對,便頷首同意了。
秦天寶跺了跺腳,低聲嘀咕:“哼,就知道我爹又要給自己找事。”嘀咕完抬腳跟上秦槐,“我跟你一起去。”
她爹也真是的,不知道那鎮南王府是個龍潭虎穴嘛?那王府幼子更是病怏怏的。如今來求七彩蓮肯定是不大好了,她爹上趕著去,說不得要惹上什麼麻煩。真是不讓人省心。
等秦槐和秦天寶到王府彆院時,冷無憂已經暈了過去,嘴裡直叫喚。
一聲聲的“清清”。
而楚清歡則被花卷提溜著過來,勉強撐著伺候在他床前。
秦天寶一眼就瞧見漂亮的像個仙子般的清歡,眼裡亮起了止不住的星光。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楚清淮嘴裡說的大楚第一美的楚清歡,有沒有眼前這個姑娘漂亮。
清歡起身給秦槐讓了讓位置,起身時方才藏在半邊陰影中的臉龐倒是全都讓秦天寶看了個透徹。
她眼尾的朱砂痣紅的宛若血珠。
眼尾的朱砂痣?
秦天寶覺著好像有什麼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到她沒能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