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雪心頭無名火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懷疑。
將兩個丫鬟屏退,顧青雪捋了一遍昨夜的記憶,越想,心裡越癢,就像是一隻貓兒在她心尖抓撓。
她有心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又不知道該尋個什麼樣的由頭,糾結了許久,非但沒有考慮出個所以然,反而白白耗費了不少時間。
罷了!
裴慕玨是齊王府的世子,反正都跑不了,早點遲點又有何妨?
比起這個,父母的事情顯然更重要。
命竹鳶為她梳妝後,她帶著竹鳶出府。
馬車晃晃悠悠,停在刑部大牢外。
念著很快便能見到父母,顧青雪忐忑激動又緊張,誰知,還未進到大門,便撞上了自裡頭出來的花恒一行人。
顧青雪身子登時一僵,昨夜那暗衛狠下殺手的畫麵再次襲來,她腳步不穩,若非竹鳶及時將她攙扶,她怕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
此時,花恒也看過來,瞧見顧青雪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閃過多種情緒。
竟然還活著?
被花恒看這一眼,顧青雪如同被毒蛇盯上,渾身難受。
她穩住呼吸,垂著頭退開,讓花恒一行人通過,眉頭卻緊緊皺著,忍不住胡思亂想。
看著一隻又一隻腳從自己麵前經過,花恒並未刁難,顧青雪鬆一口氣。
耳邊卻有那群官員的議論聲傳來。
“那不是顧家的女兒嗎?居然被她逃過了一劫。”
此人說這話無非就是感慨一下,花恒卻難得接話,意味不明道:“是啊,可惜不是個安分的。”
眾人麵麵相覷,皆以為花恒是因為皇家彆苑外的事情對顧青雪嫉恨上了,但顧青雪清楚得很,並非如此!
花恒是在遺憾昨夜沒有殺掉她!
與花恒這一碰麵,顧青雪來時的複雜情緒都已經沒了,隻剩下對父母的擔憂。
她急匆匆的進了大牢,給了獄卒好一番打點,才被允許多探視一刻鐘。
跟著獄卒一路走來,顧青雪看著周圍又臟又臭的環境,忍不住紅了眼眶,更彆說時不時還會有一隻老鼠張狂的跑過。
父親母親便是在這樣的環境過了一日又一日。
心頭的酸澀在看到蓬頭垢麵的父母時,徹底化為了實質,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父親!母親!”她撲到柵欄上,“女兒來看你們了。”
“青雪,你怎麼來了?”
蘇柳率先看到女兒,挪動著握住顧青雪的手,滿臉激動。
端坐在角落閉目養神的顧淩此刻也睜開雙眸,鷹眼中難得生出了絲絲柔情。
獄卒收了顧青雪塞的銀子,不欲打擾他們一家人聊閒,將鎖鏈打開,放顧青雪進去,留下一句注意時間就離開了。
顧青雪顧不得旁的,將竹鳶差使出去,她鑽進牢房中,一家人寒暄一番。
她始終記掛著花恒那事,焦急詢問:“父親,母親,你們可還好?花恒可有對你們不利?”
顧淩與蘇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搖頭:“並未。”
“好端端的,怎麼提起了花恒?”蘇柳蹙眉,“可是花家害你?”
顧淩眉頭猛地一擰:“他敢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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