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人鬆開,為她取來衣裳,見她心不在焉,安撫道:“無須現在給我答案,你儘管考慮,我不會逼你。”
這太不像裴慕玨了。
顧青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東苑出來的,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望月樓的,整個人迷迷瞪瞪,滿腦子都是裴慕玨藏著忐忑的一雙眼。
原來裴慕玨也會緊張?
而這種感覺是她帶給他的!
接連數日,這樁心事一直困擾著顧青雪。
以往她時隔三五日便會去東苑一趟,如今已有整整月餘未過去。
竹鳶看著心憂,同青鳶小聲交談:“你說姑娘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世子惹了姑娘不悅?”
青鳶想著這幾日從東苑源源不斷送來的各種補品及女兒家用的首飾與胭脂水粉,點頭:“有可能。”
竹鳶也想到了這點,便更覺得不對了:“我怎麼覺著,這裡頭有事啊。”
“姑娘不像姑娘,世子不像世子的。”
竹鳶想不明白,而青鳶則是不想去想。
她瞥了竹鳶一眼:“你要想知道,就去問。”
“那我哪敢?”她一個下人還能管的上主子的事?
不過,她倒是可以講點有趣的,讓姑娘高興高興!
這麼一合計,竹鳶便覺得可行,和青鳶分開後,便去了顧青雪身邊。
顧青雪仍舊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竹鳶斟酌著言辭:“姑娘可知,二少夫人那日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是塊巨石,如今不僅淪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甚至在這府裡頭也不好過呢。”
顧青雪有了反應:“是嗎?”
“是呢!”竹鳶見狀,繼續道,“那日在菱心院的事情,奴婢先前同您說過,不是說二公子納了那位月姨娘嗎?自那之後,二少夫人氣的臥床半月,險些落了胎。”
顧青雪這段時日心思都在裴慕玨說的話上,這會兒才知曉林悠的情況。
乍一聽,難免震驚。
難怪這些日子沒有見林悠過來尋釁。
“您不知道,二少夫人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動,第一件事便是去尋月姨娘,這幾日與月姨娘鬥生鬥死,二房現在可亂著哩。”竹鳶捂唇輕笑。
顧青雪多了幾分興致:“哪個月姨娘可能鬥得過林悠?”
“月姨娘可是個厲害的角兒。”竹鳶忍不住感慨,“二公子不在的時候,她都可以與二少夫人鬥的勢均力敵,要麼扶著腰炫耀二公子留在她房中,要麼便用容貌說事,明裡暗裡嘲諷二少夫人年歲輕輕便人老珠黃,不得二公子的喜愛,每每都將二少夫人氣的咬牙切齒。”
“待二公子在的時候,她又假惺惺的掉幾滴眼淚,幾句話就能挑起男配二公子對二少夫人的怒火,這些日子在二公子麵前越來越得臉。”
顧青雪笑了。
如此一來,也不枉費她特意尋來了這麼一個人。
隻要林悠過得不好,她就高興,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林悠自找的。
想必這一個月林悠並不好過,可能每日半夜都要被氣醒。
竹鳶笑著附和:“奴婢瞧著二少夫人的氣色愈發的差了。”
“再有,今日二房傳出消息,說月姨娘也有喜了!”
“這麼快?”饒是顧青雪,都不免震驚了一下。
隨即便覺得更有意思了,想來林悠現在急的都快上火了,恐怕時時刻刻都在找機會想要除掉月姨娘。
畢竟月姨娘如今深得裴書璟的寵愛,又有了孩子,相比之下,林悠一個被裴書璟厭惡的正室夫人還真說不準能不能仗著孩子繼續穩坐這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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