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不知不覺陰沉下來。
二房院子，下人們來去匆匆，屋裡時不時傳出一聲慘叫。
陳氏得了消息，與大夫前後腳趕過來。
不多時，裴書璟亦風塵仆仆的趕回來。
屋子裡漸漸地消停下來，隻有丫鬟們端著一盆又一盆血水出來。
裴書璟瞳孔猛地一縮：“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頭的下人都未曾見著外頭發生的事情，一時間答不上來。
陳氏開門出來，眉眼間染了幾分疲憊。
裴書璟顧不上彆的，大步上前：“母親，裡頭怎麼樣了？”
陳氏麵色陰沉：“孩子沒了。”
“什麼？”裴書璟肩膀垮下，後退兩步，滿目錯愕，“怎麼會？怎麼會沒了？”
小蝶跟隨在陳氏身上，聞言便將方才之事一五一十告知。
裴書璟額角青筋直跳，大怒道：“放肆！他們簡直是放肆！我要把他們全都殺了！”
說著，他怒氣衝衝的往外麵衝。
陳氏眼神冷沉，嗬斥道：“站住！你還嫌不夠亂嗎？”
“母親！”
“進去看看林氏吧。”
裴書璟收回腳，憤懣不已：“母親，難不成就放任那些乞丐為非作歹？他們吃著齊王府施的粥，卻害了我的孩子，那可是我的嫡子！”
“他們難道什麼代價都不用付？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裴書璟雙拳緊握。
“那你當如何？”陳氏揉了揉眉心，“你如今也是有官職的人，難道不知曉近些時日朝廷一直在想法子安撫那些乞丐？如今你若是提刀出去砍了他們，反倒使得他們鬨起來，這個官你還能不能做得下去？”
裴書璟眉頭緊皺，狠狠咬牙。
這是裴書璟的第一個孩子，頗得陳氏看重，莫說裴書璟生氣，陳氏難道不生氣？
可事關朝廷，她有什麼法子？
況且……
“我可聽說了，這事顯然是林氏最先做的不對，若不是她咄咄逼人，豈會鬨到如此地步？京城如今的形勢與從前大有不同，這事就算說破了天，那些乞丐也占著理，畢竟他們沒有動手。”陳氏著實看不上林悠。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沒有大家風範。”
裴書璟恨那些個乞丐，也恨林悠一點都閒不住，明知道身懷有孕，還要折騰。
陳氏說的有理，這事他就算找上三皇子做主，三皇子也不會偏向他，他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氣悶之下，裴書璟沉著臉將陳氏送走，提步進了屋子。
林悠將他們的對話儘數聽進去了，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些乞丐竟然會如此的棘手，那她的孩子豈不是死的很冤？
見著裴書璟的那一刻，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啜泣道：“夫君，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沒了。”
她哭的傷心，裴書璟心中的氣消散些許，歎一口氣，將她攬進懷中，溫聲安慰：“莫哭了，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之後小心些就是。”
林悠不甘心，明知故問：“那殺了我們孩子的那些乞丐怎麼處理？”
裴書璟心頭煩躁，含糊道：“此事我會想辦法，你才小產，需要多休息，不必費心這個事。”
林悠心一沉，悲從心來，伏在裴書璟的懷中嚶嚶哭泣。
起初，裴書璟還好聲好氣的哄著她，時間久了，耳邊總是響徹林悠的哭聲，嗡嗡的就像蚊子叫，哭的他頭疼，漸漸的失了耐心。
月姨娘便是在這時趕來。
進屋之前，她斂起嘴角並不明顯的弧度，走到林悠床邊短短幾步的距離，便落了淚。
“姐姐可還好？我剛剛得了消息，便趕緊過來了，來的遲了，望姐姐莫要怪罪我。”她滿目悲痛，“孩子馬上就三個月了，怎麼這麼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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