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與裴慕玨肩並肩，隻是兩人之間的氛圍隱隱不大對，裴慕玨唇角含著一絲笑，全然不是他尋常時候的冷漠模樣，反倒是顧淩，板著一張臉，似是極其不悅。
“雪兒呢？”顧淩問著竹鳶，卻瞥裴慕玨一眼。
竹鳶如實應聲：“姑娘這會兒在房內看賬本，奴婢這便去通知姑娘。”
顧淩沒有攔著，竹鳶折身回去。
兩人在下人的陪同下進了顧青雪的清靈院，到底是女子的閨房，他們便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裴慕玨目不斜視，隻垂眸看著桌上升騰著嫋嫋熱氣的茶杯。
顧淩觀察著，對他多了幾分認同。
是個知禮的。
他們坐下沒一會兒，顧青雪便從裡頭出來，笑意盈盈的過來。
裴慕玨這才抬眼看去，與顧青雪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笑。
“世子。”
“青雪。”
顧淩眉頭微皺，握拳抵唇，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眉目傳情’。
顧青雪耳根泛起一抹紅暈，掩耳盜鈴般移開視線，坐在顧淩那邊：“父親，您今日怎的和世子一同來我這裡？”
“哼。”顧淩睨裴慕玨一眼。
這段時日，裴慕玨兩次三番的上門來尋他，說的的確是公事，卻格外的淺顯，一聽就知道此舉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人哪裡是來找他的？分明是想見他的女兒！
顧淩之前對裴慕玨的確是不滿意，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倒也覺得是個挺不錯的人，起碼家世、品性、能力、容貌都很不錯，唯一可惜的就是這雙腿。
隻自己的女兒都不覺得如何，他自是尊重女兒的決定。
心中有數，便帶著人過來讓他們見上一見。
顧淩沒有多待，坐了一會兒，便帶著人離去。
左右在自己的府上，想來他裴慕玨也不敢做不該做的事。
顧青雪笑的無奈，將父親送走，對上裴慕玨始終溫和的視線，她吩咐院中的下人都下去，這才換了個位子，與裴慕玨的距離近了幾分。
如今隻剩他們兩人，顧青雪鬆快許多：“世子怎的好端端的過來了？”
裴慕玨幽幽的看她：“你倒是心狠，自打你離開齊王府，我便未曾再遇上你。”
顧青雪指尖微頓，麵上染上幾分歉意，這段時日她除卻去柳玉巷施粥，還會去京城各個鋪子走動，有時候甚至是心血來潮，想找到她的蹤跡，確實挺難。
“抱歉……”她最近太忙了。
裴慕玨隻是想來見一見她，又如何會怪她？
很快便將這個話題掠過，兩人如今坐在一處，已經不似從前那般無話可說。
竹鳶奉上茶水點心，再度識眼色的退下。
顧青雪將一盤點心挪了個位置，放到裴慕玨的手邊，便說起了夜裡夢到的事情：“最近可能要出事了。”
裴慕玨指尖摩挲著杯壁，認真聽她說。
“你可有發現？京城中的乞丐越來越多。”點心鋪和顧家都在施粥，乞丐的數量是否增多，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裴慕玨眸光微動，“你是說……”
“嗯。”顧青雪點頭，提醒他，“三皇子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是無論他要做什麼，你都不要阻攔，任他行動就是。”
裴慕玨生出了幾分興致：“為何？”
莫不是三皇子此次做的是好事？
他想了想三皇子那人，怎麼都覺得不可能。
顧青雪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身子微微靠近，同他小聲低語幾句。
鼻尖縈繞著女子身上的甜香，裴慕玨眸底氤氳著沉沉的風暴，分出心神將她所說聽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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