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對顧淩都有了怨氣。
顧淩不管他們怎麼想,頂著他們的視線,目不斜視的出宮。
裴慕玨歎一聲氣,拄著拐杖快走幾步,追上顧淩:“顧將軍,稍等。”
“嗯?”顧淩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挑眉,“有何事?”
“顧將軍,方才之事,我……”裴慕玨有心解釋,尚未說幾句話,便見顧淩抬手製止。
顧淩麵色溫和,對他並未有遷怒:“不必解釋,我都明白。”
裴慕玨一愣,輕扯唇角:“顧將軍可有想過,您今日做出這個決定,顧夫人與青雪該是多麼擔心?”
顧淩沉默一瞬,旋即揚唇:“事關幾個州縣的百姓,我不能坐視不管,夫人和青雪……自是會理解我的做法。”
裴慕玨隻覺得沉悶,到底沒有多說,默默的跟著顧淩。
即便已經出了宮,他仍是打算與顧淩同行。
顧淩瞥他一眼,沒有攔他。
兩人便一前一後到了將軍府。
蘄州沂州一帶爆發瘟疫的事情,顧家已經得到了消息,而顧淩即將前往蘄州沂州一帶的消息,在他們尚未到府的時候,便傳入了蘇柳與顧青雪的耳中。
顧青雪扶著蘇柳,匆匆往府門處走,兩人麵上布滿了擔憂,甚至隱隱有淚花閃現。
尚未出府,遠遠瞧見並肩進來的顧淩與裴慕玨。
對麵兩人也看見了母女二人。
顧淩眼角一抽,撇開裴慕玨,大步來到母女二人麵前。
蘇柳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墜下,她仰頭看著顧淩:“你怎麼這麼衝動?那可是瘟疫,一旦被染上,性命堪憂,你若是……讓我和雪兒怎麼辦?”
顧淩霎時手足無措,笨拙的幫蘇柳擦淚:“可是那裡的百姓需要我,朝中無人肯站出來,那我就去。”
“你就是個武將,又不是大夫,你過去有何用?”蘇柳的眼淚更洶湧。
她也知曉百姓的命重要,但是她也在擔心,萬一顧淩染上瘟疫可怎麼辦?
他們顧家才剛剛好了沒幾日,難道就又要……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聽話的往下掉,到底顧及著有外人在,蘇柳胡亂的抹掉淚痕,側身避開裴慕玨,不在外人麵前出醜。
顧青雪亦是眼眶通紅,眼神描摹著顧淩的臉,心中已有決定。
她將蘇柳交給顧淩,哽咽道:“父親,你好好安慰母親,我……有話和世子講。”
顧淩此時滿心滿眼都是自家夫人,心知裴慕玨是個端方守禮的,便由著他二人離開。
前往花園的路上,顧青雪憂心忡忡,滿麵愁苦。
裴慕玨知道她心中不好受,無聲陪伴在她身邊。
顧家被封了大半年,如今也隻過了大半個月,花園中一片貧瘠,瞧上去荒涼許多。
顧青雪緩緩踱步至被凍成冰麵的湖邊,目光沒有焦距的看向某個地方,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她嗓音夾著幾分乾啞,問道:“世子,蘄州沂州一帶的情況,怎麼樣?”
“很不好。”裴慕玨憶起皇帝在朝堂之上所說,心情亦是沉入穀底,“傳回來的信上言,瘟疫大體在難民多的沂州爆發,但是蘄州發過洪水,那邊也大麵積染上了瘟疫,而且途徑的幾座城,同樣……”
“早在難民北上之時,便已經有人染上了瘟疫,隻是有些人尚未來得及離開蘄州,便發病了。”
說到這裡,裴慕玨甚至有點慶幸:“幸好當初陛下決定將難民都攔在沂州,沒有繼續北上,否則京城如今怕是也要瘟疫肆虐。”
顧青雪心下一緊:“具體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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