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的百姓們皆是好奇的看過來,似是想要看清這人是誰。
裴書璟丟不起這人,埋著頭爬起來,胡亂提著禮物,齜牙咧嘴的用袖子掩住臉跑開。
一股腦兒衝出了顧家所在的那條街,裴書璟才好放下袖子,偏不解氣,狠狠踹了幾腳路邊的石墩。
這無能狂怒的一幕恰好被經過的馬車中的人看到。
裴慕玨隻睨他一眼,便放下了車帷。
馬車往皇宮而去。
這段時日,他進宮的次數愈發多了。
也不知皇帝是如何想的,竟然時不時地傳召他入宮。
今日他本計劃著前往顧家一趟,這不,再度被耽擱了。
莫說裴慕玨進宮次數多了,王德福見著裴慕玨的次數也多,這一來二去,竟覺得熟悉了不少。
不必裴慕玨開口,王德福便笑眯眯的開口:“世子,您隨咱家來。”
皇帝這會兒正閒著,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那雙眉毛卻緊緊皺著,不知道有什麼憂思。
王德福小心翼翼的提醒:“陛下,世子到了。”
皇帝睜眼,直起身子,讓人賜座。
未曾與裴慕玨寒暄,直奔主題:“蘄州遭了一場洪水,良田受災,恐是對收成有影響,水庫又至今未能重建好,萬一再爆發一次洪水,更是大傷元氣,裴卿覺得,當今之計該是什麼?”
裴慕玨眼睫微顫,來之前便想著會不會是為了這事兒,因為今日早朝時,此事便沒吵出個結果。
果然。
他對此事早已有主意,且早朝上已經同皇帝說過,他不明白皇帝為何會專門將他召入宮中再問一遍,隻得將朝堂之上所言再重複一遍。
“臣以為應當先將百姓們安頓好,與此同時,工部應加派人手,對水庫進行修繕的同時,將河堤處多挖溝渠,堵不如疏。”
先將家園建造好,百姓安頓好,蘄州城慢慢地就好起來了。
“裴卿所言有理。”皇帝緩緩點頭,出乎裴慕玨的意料,下一個問題卻直接轉到了另一件事上,“蘄州之事,朕已經有了打算,蘄州重要,京城比蘄州更重要。”
裴慕玨麵色微頓,一言不發。
皇帝看著他:“自打蘄州發生水患,大批百姓北上,朝廷緊急下令將人攔在沂州,儘管如此,仍舊有不少人未曾來得及被攔下,以至於陸陸續續到達京城。”
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京城的流民數量依舊在增多。
偏偏又不能挑明了不讓他們進城,否則極有可能引起那些流民的反抗,發生動亂。
唯一值得欣慰的一點便是,這些流民沒有沾染瘟疫,否則更是棘手。
“裴卿,朕本是打算派你前往蘄州支援老三,然,朕憶起與你存有婚約的顧家青雪接連數月對城中的流民乞丐施粥,先前又在齊王府住了好一陣兒,想來你對京中流民比起旁人更為了解。”
皇帝眸色漸深,指尖搭在龍椅扶手上,淡聲吩咐:“自今日起,朕命你接管城中流民乞丐相關,務必要將他們休整好,莫要叫他們起了亂子,打攪京中秩序。”
裴慕玨安靜了幾息,輕扯唇角:“是,臣遵命。”
皇帝笑了:“裴卿乃朕看重的人,想來定然能將此事做好,是也不是?”
“多謝陛下賞識,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高高坐在上首的皇帝未曾看到裴慕玨眸底一閃而過的寒意,心情愉悅的讓他退出去。
裴慕玨剛走,王德福便自覺地上前來,為皇帝倒茶,輕聲道:“恭喜陛下,解決一件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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