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鮮少會顯露如此狠厲的神情，秋蝶一時間被鎮住，想到了什麼，隻猶豫了一下，咬著牙重重點頭：“我不敢說謊，這一切都是真的。”
“好。”顧青雪忽的笑了，從裴慕玨的身邊離開，緩步來到秋蝶的麵前，親自將她扶起來。
秋蝶的臉色霎時間一片驚慌。
顧青雪溫柔的安撫：“姑娘莫要害怕，你隻當我是一個普通人，更何況在這麼多百姓麵前，難不成我還能對你做什麼？”
“嗯。”秋蝶細若蚊吟的應了一聲，不自在的收回胳膊，瞧著比起方才軟弱許多，哪能想到就是這麼個女子，竟然敢在齊王府和將軍府外麵‘鬨事’。
顧青雪不為難她：“看來你並不想與我一同進府裡，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這裡吧，我問你幾個問題，可好？”
秋蝶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這抹掙紮著實微不足道，很快就堙滅在眼底。
“好。”她點頭。
顧青雪唇角帶笑：“姑娘姓甚名誰？是哪裡的人？”
秋蝶呼吸弱了幾分，顧青雪問什麼，她就答什麼：“我叫秋蝶，家住昌宜巷。”
“那你在什麼地方與世子相遇？如何相識？以你方才所言，應當已經與世子有了肌膚之親，這又是在什麼情況下？”
顧青雪語氣溫和，補充一句：“雖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起這個對你不大好，但是如今這種情況，你定然能夠理解。”
秋蝶忍不住多看了顧青雪一眼，一板一眼道：“我與世子是在寒食節後兩日相識，那時候我正準備出城，遇到了扒手，那是我整整一個月的積蓄。”
“世子當時經過，許是瞧見我在路邊哭的傷心，便讓千升給了我一包銀兩。”
她好似忽然間想到什麼，從腰間取出一個荷包：“這便是那一日世子給我的荷包，我都留著，裡麵的銀錢也隻動用了一點。”
所有人的視線齊齊的落在那荷包上。
熟悉裴慕玨的人都能夠認出來，這上麵的雲紋圖案，的確是裴慕玨經常會用的。
除了顧青雪之外，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秋蝶撫摸著荷包，任誰都能看出來她對這個荷包甚是珍惜：“自那天之後，我又遇到了世子，那日的恩情我一直都記在心上，便鬥膽請世子吃飯，本以為世子會拒絕，沒想到世子答應了。”
“世子是個頂頂好的人。”她眼神亮晶晶的，很快，卷上了絲絲羞澀，“我不可避免的對世子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該糾纏世子，可世子竟是與我兩情相悅，就在初遇過後的二十天之後，我與世子情難自抑……”
寒食節初遇，二十天便是四月下旬。
那會兒顧青雪還尚未回京。
裴慕玨的臉色沉得可怕，他沒心思對秋蝶發怒，比起憤怒，心中的恐慌更甚，他拄著拐杖，想要靠近顧青雪。
千升先是忍不住，怒斥道：“你簡直胡言亂語！你說我給了你一包銀兩，我自個兒怎麼都不知道？”
“況且，寒食節那幾日，主子在府中並未出去過，如何能與你相識？真是笑話！”
秋蝶麵上的羞澀儘數退去，她指尖緊緊捏著那荷包，不答反問：“可是這荷包的確是世子的，不是嗎？若不是你給的，不是世子給的，我這麼個卑賤的身份，如何能得到世子的貼身之物？”
“對啊，昌宜巷那邊住著的不都是平民嗎？哪能接觸的到王府世子？你這侍衛是世子的人，肯定是為世子狡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