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亦掀開車帷，看向那邊，便是離得不近，都能感覺到那一處的劍拔弩張。
“王德福，去那邊看看。”皇帝聲音淡漠，聽不出喜怒。
但王德福的心卻咯噔一下，旁人不了解皇帝，他在皇帝麵前屹立這麼多年，卻能聽出皇帝這是生氣了。
果然，皇帝下一句便是：“朕倒是未曾想到，皇城腳下，都有如此猖狂之人。”
“陛下息怒！”王德福連忙安撫皇帝，並且讓車夫儘快趕去那邊。
等他們到的時候，林生已經被摁在地上揍了兩拳，周圍人一如既往，遠遠圍著，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幫忙。
皇帝周身的氣壓更低。
王德福的心提了起來，催促隨行的侍衛：“你們還愣什麼？趕緊上去救人！把那些歹人都抓起來，押送大理寺！”
皇帝沒開口，顯然是同意王德福的做法。
侍衛們便一刻都不敢耽誤，闖入了圍毆圈內。
惡霸老大見有人不要命的闖進來，暴怒：“給老子滾出去，敢打擾老子教訓人，當心讓你們在京城混不下去！”
皇帝徑自從馬車出來，聲音低沉壓著怒氣：“好大的口氣，朕……我倒是要瞧瞧，你怎麼讓我在京城混不下去。”
王德福沒想到皇帝會忽然間出來，驚聲道：“老爺。”
皇帝沒有理會王德福，冷聲下令：“還不動手？”
“是！”侍衛們齊齊應聲，拔劍上前。
那些惡霸不過就是些野路子，手上也沒個武器，自然是比不過受過正規訓練的龍牙衛，三兩下便被打趴在地上，一個都爬不起來。
惡霸老大的臉被踩到了地上，不服氣的猩紅著眼瞪著皇帝，口出回穢言：“龜孫子，有本事和老子單挑，老子一拳就能打死你！”
皇帝麵上無甚表情。
王德福卻是兩眼一黑，顫抖著手指著惡霸老大：“還不快堵了他的嘴！送官！必須送官！”
惡霸老大掙紮著，罵了皇帝還不夠，還要罵王德福：“你個娘娘腔，老子最看不起你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等老子出來的，就算你們躲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們都宰了！”
被堵住嘴之前，還不忘啐一口。
王德福險些被氣的跳腳，若非皇帝在，他定要讓這人好好體驗一下宮裡頭的種種刑罰，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行人被扭送離開，並非送到京兆尹，而是直接送到了大理寺。
出言辱罵皇帝，便是誅九族也不為過，更彆提再出來，簡直是做夢！
沒了那些害蟲，這一片算是安靜了。
不過幾息時間，皇帝便恢複了淡然，倒是一旁的王德福仍是氣得不輕。
皇帝瞥他一眼：“去，將人扶起來。”
說的自然是林生。
那群惡霸下手一個比一個重，雖說隻打了幾拳，但林生本就是一個身體單薄的書生，險些要了他半條命。
王德福不得不遵從皇帝的命令，將林生扶起來。
而其餘的侍衛則笨拙的幫林生將鴨子都抓起來，再塞進籠子裡。
林生忍著疼痛，鄭重的同皇帝行禮：“多謝這位老爺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小生定然好生報答。”
皇帝本是打算直接離開，聽林生這般自稱，多了些興趣：“你是個讀書人？”
“正是。”林生不卑不亢，彎身從地上撿起來被踩了兩腳的書，珍視的用袖子擦拭著上麵的汙漬。
皇帝不由得點頭，繼續問道：“那你怎麼還在這兒賣鴨子？”
林生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緩緩搖頭：“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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