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青鳶也倍感頭疼，這種情況實在是太棘手了。
同時，她也有些愧疚與自責：“夫人，此事是奴婢做的不好，未能及時得知這些情況，以至於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顧青雪倒是並未因此責怪她，她知曉青鳶最近有多忙：“這事也怪我，應該找人幫你分擔一些，不過，先不說這個。”
她仍是指著賬冊，指尖輕戳空蕩蕩的賬冊：“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既然仍舊在施粥，為何撥給買糧食的錢卻一點都沒動？”
青鳶剛鬆了一口氣，心便再度提了起來，她抿了抿唇，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雖然手底下的人每日都在施粥，但是卻收不到糧食，故而這段時日都是先調了糧倉的糧食，如今糧倉也快虧空了。”
“怎麼會？”顧青雪蹙眉。
青鳶解釋：“因為京城的糧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南方各州縣提供的，如今南方鬨饑荒，京城自然也沒有糧食，現在這情況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糧食。”
“竟是這樣。”顧青雪不免有些憂心忡忡。
她已經有段時日沒有去外頭看看，倒是不知道京城的局勢竟然已經如此的嚴峻，難怪皇帝微服私巡到一半就要折回京城，大抵就是因為饑荒導致。
她抵著下巴思索了許久，愈發不覺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她將青鳶遣退，喚竹鳶進來：“你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出去走走看看。”
竹鳶已經從青鳶口中知曉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顧青雪這般說，麵容嚴肅的點頭。
翌日清晨，一輛馬車從齊王府駛出。
齊王府所在的街道乃是京城最為繁華的地方，在這附近住著的都是有權有勢、非富即貴的人，在顧青雪看來，與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差彆，人們該如何還是如何。
但是隨著漸漸駛離這一片，越是靠近平凡百姓們居住的地方，那現狀越是讓顧青雪心涼。
情況比她想象的更加嚴重，百姓們的精神肉眼可見的萎靡了許多，造成這種情況的大多數的原因都是糧食不足，而先前好不容易治理的差不多的流民乞丐，竟然又多了不少，難怪裴慕玨這段時日越來越忙。
顧青雪的神情愈發的嚴肅，放下車帷，她沉聲吩咐車夫：“去柳玉巷。”
“是。”伴隨著車夫的一句應承，馬鞭揮的更快，馬兒撒開歡兒的跑。
原本半個多時辰的路，隻用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
竹鳶先一步下馬車，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難掩訝異：“這是怎麼回事？”
顧青雪也在這時下了馬車，才發現今日停馬車的地點與往日大有不同，似是距離施粥的地方還隔著一條街。
車夫在一旁解釋：“夫人，方才一路過來，越靠近這裡，乞丐的數量越多，到了這兒馬車已經是寸步難行，許是得勞您親自走進去了。”
顧青雪微微頷首，讓車夫尋個地兒停馬車。
等馬車離開，四周的景象更是清晰的映在她的眼中。
隻見前方人頭攢動，遠遠的從施粥的棚子一直蔓延到了百米之外的這裡，將整條巷子擠得滿滿當當。
肉眼可見的有兩波人，一撥人著乞丐的服飾，另一波人則是穿著補丁的衣服，想來就是青鳶口中的吃不上飯的百姓們。
“難怪，難怪說糧倉都要虧空了。”顧青雪不免頭皮發麻，這麼多的人，不虧空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