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鳶，伺候我更衣。”顧青雪轉身往屋子裡走。
竹鳶小跑幾步跟上去：“夫人，您也要出去嗎？”
顧青雪點頭：“出去看看。”
聞言，竹鳶取出一身衣裳伺候顧青雪換上，憂心忡忡道：“夫人，外頭的情況似乎有些激烈，您若是露麵，那些乞丐們可能會情緒激動，到時候一個不查說不定還會傷到您。”
顧青雪微微搖頭：“放心，我知曉這會兒不是我該露麵的時機，我不在他們麵前出現，隻是出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攪動風雲。”
那人到底是想要乾什麼！
她的眼神愈加冷冽。
竹鳶被顧青雪的眼神鎮住，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循著肌肉記憶為顧青雪係好衣帶，垂眸不再言語。
一主一仆從東苑出去，穿過府中的花園，便隱隱聽得一陣嘈雜聲，不過此處距離府門有一段距離，故而聲音並非很大，隻能聽見一點話音，就算是豎起耳朵聽，也聽不清到底在吵什麼。
一路上都未曾開口的竹鳶有些忍不住的抱怨：“夫人，外頭那群人未免太過分了些，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您給他們施粥大半年的事情，他們是一點都不感恩，如今遇著事了，就集體討伐您，奴婢看，這群人真是一群白眼狼！”
她嘟囔著：“早知道這樣，就不該給他們施粥，更不該領著他們挖野菜，土豆乾脆也彆給他們吃，他們早就餓死在去年冬天，真真是不識好人心。”
竹鳶越說越是憤懣不已，顧青雪的麵色卻極為平靜。
早在當初施粥的時候，她便清楚的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日，但是當初施粥是不得不做的事情，說來，她也不後悔。
顧青雪笑著搖頭，正欲說什麼，一個不速之客自對麵走來，正正擋住顧青雪的路。
竹鳶抱怨的聲音戛然而止，顧青雪嘴角的笑意亦是淡去，幾息的功夫，便是一副淡漠的神色。
“裴書璟。”她輕啟紅唇，喚出眼前人的名字，“讓開。”
裴書璟偽裝的溫和在這一刻僵硬了一瞬，他冷哼一聲：“顧青雪，本公子擋在這兒，可是為了你好，你可知外麵那些乞丐是怎麼說你的？說的可真難聽呢！”
為她好確實沒有聽出來，但幸災樂禍可是聽得清楚了。
顧青雪不給他好臉色：“好狗不擋道。”
“你！”被顧青雪罵作是狗，裴書璟眉毛一豎，折扇刷的合上，也懶得再裝，譏諷道，“顧青雪，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好受嗎？”
“你這丫鬟倒是比你還要看的通透，知道外麵那群乞丐就是白眼狼，你看看你，耗費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財力，讓他們在寒冷的冬日活下來，可他們呢？他們覺得你利用他們博得好名聲，真是有意思極了。”他不懷好意的盯著顧青雪，句句都想要往顧青雪心上紮。
說話間卻還帶著一股高人一等的語氣，好似他高高在上一般：“顧青雪，不是本公子瞧不起你，像你這般爛好心的人，就該讓白眼狼好好治一治，這下子外麵可亂起來了，你就看看，他們會怎麼貶低你，怎麼把你踩到塵埃裡。”
想到那些乞丐們汙穢不堪的話，裴書璟心頭湧上一股扭曲的暢快。
真好，東苑這下肯定要亂了，他可是得好好地看著，裴慕玨和顧青雪會是怎樣的焦頭爛額。
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回想著自己此次辦的事情，應是萬無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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