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豫的麵色不改,並未因為三皇子透露出來的信任便表現出激動,反是猶豫著詢問:“殿下,將消息傳給皇後娘娘之後呢?”
“之後?”三皇子緊繃的唇角鬆懈幾分,身子再度慵懶的往後靠,“之後,母後自有法子。”
齊豫眼眸微深。
確實,能夠坐穩皇後的位子,謀略與心性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既然三皇子都這般說,他也不必多嘴。
應下此事,齊豫恭敬的退下。
回到齊府,齊豫沒有絲毫耽擱,執筆寫了一封密函,讓親信遞交給安插在宮中的探子。
是夜。
宮中漸漸的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鳳儀宮的燭火卻大亮著。
皇後獨身坐在一桌殘羹冷飯前,一張雍容端莊的臉上神情難看極了,表情猙獰,呼吸不穩。
“陛下呢!”她冷眼看著候在不遠處的一個較為麵生的宮女。
宮女顫顫巍巍的跪地,腦袋埋到了地上:“回,回娘娘的話,陛下,陛下今日去了雲妃宮中。”
“雲妃!”皇後一雙眼中迸發出了濃烈的殺意。
“這個賤人!”皇後猛地起身,將桌上的飯菜揮手撒到地上,一片狼藉。
“賤人!今兒個可是十五,合該是陛下來鳳儀宮的日子,這個沒規矩的東西,竟然連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都敢打破,本宮真是給她臉了!”
皇後罵罵咧咧,恨不得將雲妃千刀萬剮殺了解氣。
那個女人,本該待在她那冷宮中孤獨至死,誰知五皇子竟然蹦了出來,且在皇帝的麵前得了臉,一來二去間,那個賤人也擺脫了冷宮。
隨著五皇子越來越得皇帝的青眼,雲妃那個賤人的野心也是越來越大了,從前種種便也罷了。
她是皇後,自然是能容得下一些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在她麵前跳上跳下,但雲妃萬萬不該在初一十五這樣的大日子挑釁她!
今日皇帝被雲妃勾到了翊坤宮,下一步是不是就想要她的皇後之位了?
真是做夢!
皇後雙手撐著桌麵,急促的喘息著。
竹兒匆匆趕回來,瞧見的便是這一幕,又見地上跪著的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宮女,她麵色一凜,腳步更快。
途徑小宮女,她厲聲嗬斥:“沒眼力見兒的東西,愣在這兒乾什麼?沒瞧見娘娘腳邊的汙穢嗎?還不快去收拾乾淨!”
說完,不再看那小宮女,而是小跑著來到皇後身邊,擔憂的攙扶著她:“娘娘,這是誰惹您生氣了?您可息怒,太醫說您近日的頭疾不該動怒。”
皇後任由竹兒攙扶著進了內室,怒氣仍未散去:“隻要雲妃那個賤人在,本宮這頭疾許是都好不了!”
“娘娘可莫要這般講,您如此金貴之軀,何苦與那雲妃計較?”竹兒心疼的緊,自是偏向皇後,“奴婢看呀,陛下對她不過是麵兒上過得去,若是沒有五皇子,陛下哪裡還記得她這麼個人?”
皇後冷哼一聲,臉色卻因為竹兒的話好了些許,但僅僅一瞬,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蹙眉撫上太陽穴:“可惜了,皇兒棋差一招,被那老五找到了機會,將了一軍。”
距離三皇子被禁足,已經過去了近半年,可她每每與皇帝提起此事,皇帝都會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她至今沒能幫著三皇子提前結束禁足,這其中定然也有雲妃枕邊風的作用。
“娘娘,三殿下自幼便受陛下的重視,過去這麼久了,想必陛下也快消氣了,不日便會解了殿下的禁足。”竹兒安慰著皇後,取出方才收到的信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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