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想到了什麼，眼中的溫柔逐漸褪去，繼而被糾結與慎重取代。
……
裴慕玨大勝楚國的消息一級一級的傳回了京城，皇帝瞧著遞上來的帖子，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他重重的合上帖子，狠狠扔在王德福腳邊，沉聲道：“好啊，裴慕玨，大勝楚國，這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話雖如此，皇帝卻說的咬牙切齒，聽得王德福打了個寒顫，不敢說話。
“百姓夾道相送？將裴慕玨視為天齊國的守護神？從前天齊國也出過這麼多的將軍，怎麼隻有他得了這般高的評價？”
皇帝的怒意磅礴，王德福渾身一震，慌忙跪下：“陛下息怒。”
他本是口齒伶俐之人，但是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消減皇帝的怒火。
皇帝重重坐回龍椅上，呼吸聲粗重，麵上布滿了怒意。
裴慕玨，好一個裴慕玨。
他闔上雙眸，沒有再說話。
對王德福來說，這個時候的安靜更是可怕，就如同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一般，他跪在地上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若是陛下遷怒到他可如何是好？莫不是得白白的遭受這無妄之災？
他飛快的轉動腦筋，卻想不到什麼好法子能夠助他避開此時的危機。
正當他心中忐忑之際，有一個小太監埋頭進來，小心翼翼的通稟道：“陛下，齊豫齊大人在殿外求見。”
王德福垂下的眸子刹那間迸發出喜意。
隻聽皇帝在沉默過後開口道：“讓他進來。”
“王德福，滾下去。”
王德福求之不得，連滾帶爬的起身：“是，陛下。”
他與齊豫幾近擦肩而過，待他從殿內出來，便自覺的關上了殿門，這是最近一段時日以來的習慣。
仔細想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齊豫便入了陛下的眼，更甚至在一個月前，陛下時常會召齊豫進宮。
每每齊豫進入禦書房的時候，陛下都會將所有的宮人都趕出去，不讓任何人打擾，就連王德福都不例外。
他默默的思忖著，站回到他一直以來都習慣站的那個位子，時不時的瞄一眼緊閉的禦書房殿門，卻絲毫查探不出裡麵的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隻能確定一件事情，有了齊豫在，陛下的怒意許是要消散了。
不論如何，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他不必再擔驚受怕。
如王德福所想，不知道齊豫說了什麼，離開之後，皇帝的怒意全然看不出來，甚至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再提到裴慕玨，都沒有那麼大的怒意。
但王德福與生俱來的機敏，讓他覺得這其中哪裡不對勁，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裴慕玨率領大軍回京的那一日。
京城迎來了自入冬以來最溫暖的一日，冰雪消融，似是為了迎接大軍。
大軍進城，街道上圍滿了湊熱鬨的百姓們，雖是嘈雜，卻都極有秩序的站在街道兩邊，為大軍留下了足夠通過的路。
在必經之路的一處茶樓，二層窗子邊上，顧青雪的身影出現，她站在窗邊，遙遙望著越來越近的大軍，眼神緊隨著為首的那一輛馬車。
竹鳶為顧青雪遞來鬥篷，提醒道：“夫人，到底是冬日，此處又是風口，您穿上鬥篷吧。”
“嗯。”顧青雪沒有拒絕，隨意將鬥篷搭在肩上，翹首以盼。
下麵傳來百姓們愈發激烈的尖叫聲，隻見大軍距離此處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來到茶樓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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