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得?如何配不得?”皇帝輕扯唇角,一揮手道,“愛卿既為我天齊國做出如此大的奉獻,不過區區一個封號罷了,朕說愛卿配得,愛卿便配得。”
裴慕玨薄唇輕抿,心思微轉,隻得應聲:“臣,多謝陛下賞識。”
皇帝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衝著王德福沉聲吩咐:“去告知禮部吧,封裴卿為戰王一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王德福心尖一顫,詫異之餘,恭敬應道:“奴才遵命。”
他伺候皇帝多年,這會兒也摸不準皇帝這是什麼意思了。
本來將裴慕玨封為戰王,已是讓王德福萬般驚詫,卻聽皇帝繼續道:“愛卿前往邊境的這幾個月,朕多少聽聞顧氏在民間為百姓們添了不少福澤,實乃大善,且以一人之力支撐整個齊王府,也是該賞。”
他垂眼看著桌上的封封奏折,掩去眸底的厲色,冷聲道:“便封顧氏為一品誥命夫人,以慰顧氏之心。”
王德福驚得表情都有些扭曲,裴慕玨好不到哪兒去,不過到底比王德福隱藏的好些,沒有教皇帝看出來。
他再度行大禮:“臣代內子顧氏,多謝陛下。”
分明是皇帝自己下令,這會兒金口玉言吩咐下來,他卻反倒倍感煩躁,隻是聽著裴慕玨的聲音都覺得一股躁意翻湧,淡淡道:“退下吧。”
“是。”裴慕玨不動聲色,從地上起身,再行一禮,“臣告退。”
待裴慕玨的身影再也看不見,皇帝強行維持的麵色一變,嘴角耷拉,眼中厲色翻湧,將桌案上的奏折一股腦揮到地上。
王德福身子一顫,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彎身一本本的撿起來,嘴裡頭念叨著:“陛下息怒。”
皇帝冷哼一聲,不願再看地上那些折子一眼。
察覺到王德福準備將撿起來的折子再度放在桌案上,皇帝冷不丁開口:“把這些奏折都扔出去,燒了!”
“陛下?”王德福不明所以,從前未曾有過將奏折燒掉的先例,這……
他遲疑的這一刻,皇帝如刀般的眼神淩厲的刺來:“王德福,朕是吩咐不動你了嗎?”
“不不不,陛下,奴才有罪。”王德福趕忙認罪。
皇帝指尖重重的敲擊幾次桌麵,低嗬一聲:“還愣在這兒做什麼!滾下去!”
“是!”王德福提著一口氣,囫圇將折子塞在懷中,忙不迭的退出去。
禦書房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靜,皇帝隻消一閉眼,便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些折子上的字字句句,話裡話外都是在歌頌裴慕玨與顧青雪,而呈上這些折子的人……竟大多都是老三的人。
好半晌,皇帝睜開雙眸,眼神幽深,他陷入了思索。
裴慕玨,莫非已經和老三有了牽連?但老三如今被禁足,其中不乏有裴慕玨的手筆,按著老三的性子,又如何會接納裴慕玨?
可是,倘若裴慕玨與老三沒有關係,那為何為裴慕玨說話的人中間竟然會有那般多老三的人?
皇帝一時間想不通這一點,沉沉吐出一口氣。
彼時,裴慕玨已經從宮中出來,在千升的侍奉下上了馬車。
他的心情比之皇帝,好不到哪兒去。
雖然不知曉皇帝為什麼會封他為戰王,但是,齊王府一門雙王,不可謂將齊王府架在火上烤,這個消息一旦傳出,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裴慕玨眉頭緊鎖,垂眸看著某一處,陷入了沉思。
“主子,到了。”
直到千升的聲音響起,方將裴慕玨的思緒牽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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