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淡淡的移開目光,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日,主屋的動靜鬨得極大,整個東苑的下人都知道了王爺和王妃吵架了,不過有青鳶在暗中把控,倒是沒有將消息傳到東苑以外。
東苑不太平,與齊王府相隔數條街的王家亦是不太平。
王家老爺剛剛回來,便發現府中掛滿了白綢白幡,抓來一個下人,詢問:“怎麼回事?府中出了何事?”
他出門經商,次次目的地不定,故而就是有什麼消息,家中也不知道該往哪個地址傳,以至於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下人滿目悲戚:“老爺,是……是大公子,六日之前,大公子因吃了那絕味點心鋪的點心,去世了。”
“什麼?”王老爺瞪大了雙眼,這個消息猛地將他的心撞了個七葷八素,眼前的白綢白幡更是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難以置信,舉步便要往王夫人的院子去。
可是,尚未走幾步,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老爺!”
“快來人啊!老爺暈倒了!”
“快快快,將老爺抬回院子。”
“去找大夫。”
“快去通稟夫人。”
“……”
一時間,分外的嘈雜,有人急急忙忙的往府外跑,有人匆匆忙忙的趕去王夫人的院子。
不多時,王老爺的院子中相繼進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榻上,王老爺麵色蒼白,即便是暈過去,眉間的褶皺仍是高高隆起,足以見得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何等的打擊。
王夫人到的時候,屋子內已經有一個身形柔弱的女子在,看著王老爺無聲地落淚,見王夫人來了,她胡亂地抹去淚珠,與王夫人行禮。
王夫人一個正眼都沒給這女子,三兩步將她擠開,擔憂的詢問著大夫:“大夫,我家老爺怎麼樣了?”
大夫將搭在王老爺手腕上的手收回來,起身道:“夫人不必擔心,王老爺沒什麼大礙,應是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本就身心俱疲,又得知了萬分悲傷的消息,一時間氣火攻心,這才導致了暈厥,我開幾服藥,吃個幾日下來便沒事了。”
王夫人鬆了一口氣,那張憔悴的麵龐好似都舒展了幾分,她招來管家,吩咐:“你親自將大夫送出去。”
管家得令,便領著那大夫出去。
屋子內的下人漸漸的也都退了出去。
王夫人坐在榻邊,神情複雜的看著王老爺,親自捏著浸過熱水的帕子為王老爺擦拭臉頰。
忽的,一道壓抑的哭聲傳入耳中,王夫人低垂的眸中劃過一絲狠厲與快意,稍縱即逝。
抬眸時,麵上已經隻剩下不悅:“柳姨娘,你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老爺身子有了大礙,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莫不是在咒老爺?”
柳姨娘纖細的身子晃了一晃,連連搖頭:“夫人,妾身不敢,妾身……妾身隻是想到了如今府中的情況,心中大拗,忍不住……忍不住便哭了出來。”
王夫人的眸光霎時間黯淡下來,卻仍是冷眼看著柳姨娘:“如今老爺已經回來了,府中有了頂梁柱,便是我兒……老爺也能做了主。”
不知是哪句話牽動了柳姨娘的心,她本就未曾止住的淚水更是洶湧,一雙眼紅的滲人,抓著帕子捂住嘴唇,不敢再讓哭聲溢出來。
她周身散發的無儘的悲戚,蔓延到了整個屋子,感染了王夫人。
王夫人亦是不可控的紅了眼,到底是她親自養育了十幾年的孩子,就那麼死去,她的心也不是鐵打的,也是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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