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君還在,齊王府、皇後等人,如何敢欺負雪兒?
思及此,蘇柳的眼淚接連不斷的滾落,許是傷到了心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再沒了意識。
……
蘇柳被氣暈的事情並未傳到顧青雪的耳中。
她掛念著府中的事情,有心回將軍府,可剛剛被皇後勒令回了齊王府,除非是父親出殯的那一日,否則許是都不能回去了。
每每想到這事,顧青雪便恨得咬牙,她真想將皇後給殺死,真想……
她的呼吸驟然急促了不少,意識到這想法是多麼的大逆不道,她廢了好一番力氣才止住。
這已是她回到齊王府的第三日,宮裡頭的李太醫正在為裴慕玨看診,她身為戰王妃,自然要在一旁等著。
千升上前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子,將裴慕玨的褲管推上去,那觸目驚心的大片淤青和擦痕便暴露在眾人的麵前。
顧青雪的眼睛被刺得生疼,難怪,難怪裴慕玨這幾日都不讓她幫著上藥,每每都要喊千升,原來竟然嚴重到如此地步。
便是連李太醫,眉頭都皺得緊緊的,他的手指輕輕按在完好的肌膚上,反複查看,不時地詢問裴慕玨。
裴慕玨始終都是一個答案:“沒感覺。”
這讓李太醫頓感棘手,試探著觸碰著那駭人的大片傷口:“王爺,這會兒呢?”
裴慕玨表情未改,“沒感覺。”
李太醫加重了幾分力氣,“現在呢?”
“依舊沒感覺。”
屋內的氛圍愈發的嚴峻了。
李太醫甚至在傷口處下了十分的力氣,這股子力道,便是在完好無損沒有受傷的肌膚上摁下去,都會感到疼痛,可偏偏裴慕玨的臉色都沒有過一絲變化。
顧青雪擔憂的絞著帕子:“李太醫,王爺的腿到底如何了?”
李太醫的神情凝重,終是歎息著搖頭:“不大好。”
裴慕玨的臉色陡然一沉,儼然是在發怒的邊緣。
顧青雪頓時察覺到,給千升使了個眼色,便將李太醫喊了出去。
被隔開的外間,顧青雪憂心忡忡的蹙眉:“李太醫,你老實與我講,王爺的腿是不是……”
李太醫重重的歎息一聲:“王妃,實不相瞞,那一日王爺剛剛受傷,便是下官為王爺診治的,當時王爺還有所知覺,下官以為開幾服藥內服外用,慢慢調養總會好轉,哪知……”
他惋惜道:“依著今日的情況,王爺的腿恐怕是好不了了。”
顧青雪瞳孔一顫:“不可能,王爺的餘生萬萬不能躺在榻上過活,李太醫,可還有其他法子能治好王爺?”
李太醫緊緊皺眉,搖頭道:“王妃,依下官平生所見,王爺的情況,應是沒有辦法治好的。”
顧青雪手指交纏著,滿目擔憂:“李太醫,你在好好想想辦法,萬一,萬一還能有法子呢?”
對上顧青雪泛紅的眸子,蒼白的臉色,李太醫對眼前的女子不免產生了絲絲縷縷的憐惜。
他也聽聞了顧將軍的事情,愈發覺得顧青雪可憐,年紀輕輕的,父親便沒了,如今夫君又成了這副模樣……
他輕歎一口氣,雖是同情,卻也是真的沒有辦法,再度搖頭之際,動作卻忽然止住,他想到了一件事。
“或許,倒還真有一個辦法。”李太醫撫著長須,眉目間多了些明朗。
顧青雪雙眸微亮,難掩激動道:“李太醫,請講。”
李太醫也不磨蹭,直言道:“王妃應是知曉去年隨著陛下一同回京的陸神醫,那位陸神醫的醫術堪稱一絕,即便是太醫令,都無法與之匹敵,我等雖然沒有法子治好王爺,但陸神醫說不定可以。”
:.